茶盏碎裂的声音实在无法让人忽视,当然,碎裂的不只是茶盏,还有他的心态。
“你若不语,那我便默认,游戏开始。”
话毫无征兆地闯入耳中,凌秋水干瘪着脸苦逼地笑了笑,所有的心态终于在此刻崩溃了。
以往也算是受过褚溟上百种逼他学乖的调/教手段,他现在大概是属于那种有胆但没量的软柿子。如其所愿,几世经历下来,彻底学乖了。
从身到心。
虽说学乖了,却又因得系统的缘故,不得不去做这种逆天的逃跑被抓回的傻逼事。
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第一世!他绝对不会再逃!!绝对不会!!
可惜机会不会再来,褚溟所谓的傻逼“后果”反而会再来。
“我会给你一天的时间,一天后我自会去将你捉回。至于后果,自此打断腿,做我的榻上囚宠。”
“……”
褚溟口中的话似乎从一开始就冷到极致,未曾有半分怜惜在其间。又颇像是的恶劣惯了,与之声调恰巧相反的是,他面上始终温文尔雅般地笑着。
“有时,还是要做得极端一些,最好把人彻底废掉了,以疼作戒。他才会长了记性,乖乖听话。”
“你说对吧,阿水?”
“……”
在他不辨喜怒的逼仄气压里,凌秋水几乎喘不上半口气来,干脆咬唇不语,不认可,也不做任何答复。
他本意是想逃的,但褚溟如此可怖的威压下,半步也动不了。
“学不乖,总之是学不乖……警示过多次,看来也没什么效用,”
褚溟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声,不再看他。他将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自己的指戒之上,一边柔缓地摩挲,一边扬起唇角兀自地呢喃,“也罢……多说无用,不如施于身上教训来的实在……”
“……”
正身面对着褚溟,能将所有都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他指上泛着的魔戒。
他心知肚明,这是幻化魔灵本体的唯一“好处”——视人视物,清晰度会提高足足一整个台阶。
可此刻于他而言,反而是火上浇油。
即便自己心虚到腿软,也不敢背过身,因为这样身体难免摩擦,会发出动静,这或许会成为褚溟暴怒的下一个导火索。届时,论他再想逃也将无用。
轻纱必然难逃被众人……的命运,这是他最不忍接受的。
所以他必须要乖觉地听完褚溟所有的话,等待他所谓“游戏开始”的号令——这似乎成为了他下意识的本能,挟持着他去乖顺地听从褚溟的命令,否则……
否则什么?不言而喻,且不容置喙。
凌秋水滞住呼吸,凝神瞧向远处的端坐茶桌旁的褚溟,他还仍旧在柔缓地摩挲着指上的戒指。
那魔戒与普通的指戒不同,映于月光之下,不加任何灯光的渲染,便能清晰地看到上端中央处……勾勒了一朵花,仿佛以戒为壤,肆意绽放于其上。
但那花也只是轮廓,并非实心。
那花的轮廓,究竟是什么颜色?又是……什么花种?
凌秋水眯眸,竟是心生了追寻的意思,试图去看清那朵花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