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对囚笼之鸟太过心软,次次都要挑战我的底线,”褚溟唇边勾着温和的笑意,声音若三月里的融泉,却是骇人到了极点,“若是挑断了他的脚筋,他将再也离不开我了吧。”
再也离不开……再也见不到……
……之后只有,绝望,失败,无缘,放弃,诀别。
放弃,诀别……不……
“不、不能……”
即便脸上满是水渍,目光涣散,凌秋水还在挣扎着摇头,腕间阵阵发凉,惹得他浑身不住颤栗,颤到抽搐、痉挛。求饶的话哽在喉间,能清晰感知有魔气渗入脚踝,泛起一层一层的凉意。
几乎下意识的动作,在魔气猛然侵入皮肉,挑起轻微的刺痛时,他蓦地伸手将褚溟推开,四肢并用地向后爬。
——他极力的,挣扎着,想要摆脱那抹缠上自己脚腕的魔气。
褚溟将魔气敛在自己指尖湮灭,好整以暇地站起身,眯眸看着无意识向外爬的凌秋水,神色喜怒难辨。
直到凌秋水终于走投无路,只能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褚溟才抬脚慢条斯理地走向他跟前蹲下。
他哪里也逃不掉,只能被囚在他身边,当然也毋庸置疑,今后,他只有望不到边际的黑暗。
冰凉的手拂过发顶,有几缕沁凉的发丝掠过指缝,带去一片香甜。有如魔爪的手再度攀上自己的脚腕,手上的厚茧像是虫蚁撕咬着自己的肌肤,不容逃脱。
心中的惊骇无限放大,他不想回到上次濒死前如同炼狱般的囚牢,挣不掉,逃不开,他不想今后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他还不想选择放弃。
他无措地抬起眸,几乎是挣扎着求饶也似地攀上他的手,泪水滴滴滚落:“我错了……溟儿,我不想这样……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求而不得,又愚昧地妄想眼前的“恶魔”能够格外开恩,给他以救赎。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听话。”
面容姣好的“恶魔”带着佯装出来的斯文,在他眼前显出一个完美到查无缺漏的笑。
他环了魔气的指尖化出长而尖锐的黑甲,开始不疾不徐地抠弄他手下脚腕间的皮肉,翻出道道骇人的血肉,“只有疼,才能彻底长了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