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到心里发慌,褚溟脑中一阵轰鸣,似乎猛然无意识中忆起凌秋水似乎每每死前,发色总会变成荒芜一片的纯白。
他慌了,他真的慌了,心梗住了一般,再不会呼吸。
分明在挑断他脚筋前,他在自己身上用了禁术——“同感咒”。
“同感咒”……他能为他分担痛感的,所以他和他一样痛,所以他不可能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无用!”
只能感觉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他用力喘了两口气,又如低吼般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你听到没有——凌秋水!”
眼里爬出一条条骇人的血丝,无法压制的血液带着怒意翻滚。人分明在自己怀里,人明明被自己抱紧的,却空到再也抱不住。
手在打颤,目光也在失措地乱颤,好像当真如他所说,快要抓不到他了。
系统说的不错,自己的生命体征在渐渐消弱,到最后,终于一死。
他睁不开眼,因为没有力气,便只能这般被动地承受着他的疯狂,以及所有肆意倾倒在自己身上的恨意。
恨的彻骨,要将他撞碎。
褚溟眸中腾了怒火,后槽牙几乎要咬裂开来,他抓狂也似地垂首去噙上他的唇瓣,啃噬的力道足够大,也足够咬出血色。
凌秋水的体温在渐渐放凉——这是人濒死前的征兆。
即便自己热的烫人,也永远暖不热他,暖不热他决绝的心。
不知为何,啃了不足以漫出血色,他慌乱到去咬,甚至愈发疯狂地撕咬着他的唇瓣,掺着滔天的怒意与恨意。
口腔如愿蔓延了凌秋水的血腥气,他弯起唇角,眸色透红,有些疯癫,又施了几分力道。
“你死不掉的——你欠我的没有还,我当然不许你死。”
凌秋水颤着眼帘睁开眼,手在发抖。
他舍不得,他想抬手再去抚一次他的脸庞,可他毫无力气。
束缚在自己手腕的链条因为不受控而轻颤,轻响却又刺耳。
算了吧,算了吧……
放他走,也放自己走,放他走吧,也放自己走吧。
别再执着了。
褚溟像是要将他凿开来,没有丝毫心疼,似乎再承受不住他的暴虐。
心像在泣血,像是将他的心撕裂。
即便是刺骨的,灌满全身的痛,痛到他阵阵发昏,痛到他阵阵抽搐,可他还是笑着,含着泪,轻声地说:“褚溟,你抓不住我的,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