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点头,眼底流露悲戚,黎弘收回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时竟有些苍老起来,他而今不过四十不惑之年,到底是影响了他。
而近侍又何尝不是?当初他还不是公主近侍,而是黎岩统领手下的一员小兵,哪知道侫臣当道,小人得势,出卖朝廷,朝中局势混乱,统领在边关即被强令调回,心灰意冷下还了虎符,来了大漠守护一方汉国子民。
一大批有将帅之才的将军被调离打压,边关如何守得住。
现在,也该是听闻公主和亲的消息。黎岩也深知,公主和亲,明面是暂时安定了,实则让匈奴抓到了汉皇更大的把柄,揽月公主,绝不能被送匈奴,所以才有了“他自大漠来,将欲劫皇亲”的说法。
后半夜,近侍终于是没熬过大漠的寒夜而死去,一屋子人默默不语,只白衣公子吹一曲《渭城曲》,竟凄婉哀凉。
第二日,黎岩思念故国,也为护送公主回去,早早动身。早起打开院门,映入一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图景,白衣公子拄着竹竿,也算相送。
而今出了这些事,汉皇也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把责任推给番邦,揽月公主自不必再和亲,因为,黎岩统领,再度归来。
临行前,揽月心有困惑,这位白衣公子,似乎并不只是无意间闯入破庙那么简单,倒像是有备而来。
可他对自己却没有任何敌意。
女子的直觉总是准得可怕的,于是公主到底站在白衣公子面前,问出了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又将去往何处?”
“十载未亡人,而今,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