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在葫芦渡上横跨陈关与朝安城,中又有浩浩荡荡的淮江泄出。
深秋淮江水涨,整条江河都翻腾着,江心雾气更升腾上来,将本就高耸入云的崤山垄作了一团。
雾气绕着山腰,近乎终年不绝,更兼无人敢去到山上一探究竟,更添了崤山的传奇色彩,便是柳贞观也在自己词中一念三叹。
“三千里云烟入海,九万户灯火人家。平生闲事休论,崤山雾色寒鸦。”
只这一句,实在写极了崤山之上、淮江两岸的壮阔,更深切表达柳贞观这个多少大好风光没见过的词人对崤山壮美景色的赞许和向往。
可惜,凌言一句“胭脂粉扣香花”就给换了这词画风。
秦庄没有开口,本该配合表演的他视而不见,凌言日常怼秦庄委实无趣,打又打不过,说又不奏效,对付秦庄跟打在一团棉絮上似的有气无力。
他长叹一声,只好撇过了秦庄,心里盘算和秦木头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秦庄是肯定不会疯的,自己疯不疯就不知道了。
“唉,我这身,本该浪荡自由!”
凌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转上一转秦庄也知道这个人心中究竟想些什么,不过这些小聪明本不足为虑。
船家听凌言念柳贞观的词,一张因着上了年纪而沟壑纵横的脸大笑开来。
年长乃是这个世界绝佳的面孔。上了年纪的老人,没有少年人的不知天高地厚,也没有中年人因着钱财名利的日夜焦灼。余生无缺,尽皆忏悔,这一笑凌言便觉得着浪荡自由真该封给船家。
“这位小公子,你提这崤山说与胭脂粉扣香花可见得是真不地道啊!”
老者撑杆谈话间带出质朴天成的笑容来,凌言之前本就打听崤山不能飞渡的情况,可惜给耽误了,如今自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