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改造了我的大脑,用作生物计算机。”
诸伏高明简直无法深入思考这句话。
每一个文字之中包含的语义都如此鲜明,但当这些字词组合在一起时,其中的含义荒诞到让诸伏高明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理解能力来。
要如何改造一个人的……大脑?
现有的科技已经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了吗?不不不,等等,这究竟要如何做,难道是……
诸伏高明想起前些天的电视新闻——东京大学的某团队将一块小小的电路板植入了一只白鼠的脑袋,并以此控制着白鼠作出简单的神经反射。
新闻画面里年轻的斯文学生手中拿着一个遥控手柄,轻易地控制着白鼠向前移动,转圈或是停留原地。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一阵地惊呼,记者兴奋地上前采访,询问这是否意味着赛博时代已经拉开了序幕。
……将大脑改造……是像,这样吗?
不,仅仅向大脑植入电极获得的造物,又怎么能被称之为生物计算机呢?那一定是更加的……更加的……
诸伏高明的眼前闪过那只被遥控手柄操纵着、只能瞪着黯淡无光的眼瞳,无意识地根据电路板的指令移动转圈的白鼠,胸口仿佛被山火灼烧一样剧痛。愤怒和无力感同时撕扯着他,让他近乎要忘记了呼吸。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的注意力能集中在男孩的叙述上。但这真的很难做到。因为那孩子用诙谐活泼的文字描述的,是一个无比漆黑的故事。
不是很痛。他居然还说自己不是很痛。
是得经历过什么样的一切,才能将自己右眼被拔除,大脑被装满电路,一遍一遍地经历实验,再改造,再实验,这样的过程……称为不是很痛?
哪怕直到现在,小鸟游树仍然努力想将他的坚强与乐观传递出来,试图隔着屏幕用文字安慰他那显然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兄长。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保持坚强与乐观真的好吗?这样的现状下……仍然要迫使自己戴上这样的面具不痛苦吗!
痛苦就乖乖说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