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
柴东河的胡须抖了抖,拍着桌子骂道:“青天白日的你胡咧咧什么?刘茂能被一个算命的说死?”
出去打听的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忙说:“大老爷,真是这样!小的问了当时在场的人,都说是城中来了个算命的,先是说出了野猫姓甚名谁,还知道他三十多年前是逃荒来的。这事儿城中可没有多少人知道。”
小厮生怕自己被责怪,一股脑地把打听来的消息都说了。
“还有人听到什么‘八年前的清明’,什么‘薛家的粥好喝吗’之类的话。”
原本还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重要的柴东河惊得扯断了几根胡须,眼睛瞪圆了的看向坐在旁边喝茶的亲弟弟柴西关。
“还有什么?”柴西关放下茶盏,说话的姿态仿佛这些事情都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语气自然地说:“一并都说清楚了吧!”
小厮连连应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尤其是刘茂死之前呕吐出白花花的稀粥,这件最让人惊悚的事情。
等人一走,兄弟俩之间沉默了一阵。
最后还是柴东河坐不住,开口道:“这事儿……是不是得请玄清来?他这些年帮咱们拖住城外那只东西,做得就挺好。”
“大哥,你说是薛家那个小丫头凶,还是回来了的苏云漪更凶?”
柴西关扣着茶盖,眼底透着阴狠:“不过,不管谁更凶。我能杀了她一次,就不怕第二次!”
从小厮说起“八年前的清明”,柴家兄弟就猜到来人是谁。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远在京城的苏夫人孟氏,便只有他们兄弟俩以及死了的苏云漪。
柴东河原本还有些忧心。
那可是鬼!
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杀了刘茂。
可一听弟弟的话,柴东河觉得也没错。
鬼又怎么样?
苏云漪当人的时候都被他们兄弟俩一刀刀砍得不成人形,当了鬼还能怕了她不成?
兄弟俩自认不怕,就等着看苏云漪还有什么花招。
——
而苏云漪和秦商分开后,直接去了客栈。
让客栈的人去买了自己要用的东西,摘下那块木头面具,坐在房间里听着周围小鬼叽叽喳喳地说起他们打听来的消息。
也就是这里没人能看见鬼,否则他们就会看到整个房间内,甚至是房顶上都倒吊着五花八门,各种死状的鬼。
而苏云漪,就像是他们的王,坐在其中悠闲自得。
“来头这么大!”苏云漪挑眉。
她生前对朝廷上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她那个偏心眼的爹也不会跟她说这些。
因此哪怕听了秦商的名字,苏云漪也对不上号。
直到一个小鬼说出了京城秦国公府的名号,苏云漪这才知道了秦商到底是什么人。
苏云漪靠在房内的长榻上,满是刀疤的手指捏着一块精致的白糖糕,只放在鼻尖嗅了嗅,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不知道秦国公府的世子爷跟当朝丞相的好女婿,哪个更厉害些?”
苏云漪轻笑一声,将那块白糖糕捏碎。
底下的小鬼不明白苏云漪这话的意思,叽叽喳喳地在旁边讨论着到底哪个厉害,一时间热闹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