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西关悲从中来,口中低喃着,脸上都分不清楚是血水还是泪水。
“我知错了,饶了我吧。”
他此刻甚至羡慕起了玄清和大哥柴东河。
给他一个痛快吧。
不要再这样折磨他了。
“很痛苦吧。”
一道女声传来。
柴西关听到熟悉的声音,费力地睁开被血液黏连在一起的眼睛。
只是就算这样,他也睁不了太多,两只眼睛都被砸得肿起来,只能依稀看见一条缝。
靠着这条缝,柴西关看见了坐在马上的苏云漪。
苏云漪没有戴面具,而是用那张满是疤痕的脸饶有趣味地欣赏柴西关如今的模样。
很痛苦吧。
她那个时候也是一样的痛苦。
一样的求饶。
一样的想要一个痛快。
“柴西关,我如今是来收你的命的。”苏云漪身子前倾,双手撑在马鞍上,姿态悠闲。
听到这话,柴西关果然激动起来。
他真的太想要一个痛快了。
尽管都说好死不如赖活,可他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苏云漪从衣袖里取出一盏灯。
这灯的造型有些奇特,是一只小碗的模样,只有小孩巴掌大小,仔细看过去才能看出,这盏灯的模样竟然像极了恶鬼狰狞的脸。
苏云漪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似乎很是期待这盏灯的用处。
“这叫长阴灯。”
苏云漪说:“这灯,普通的灯油是没办法点燃,需要用魂魄才能点燃。在这盏灯里,魂魄会被阴火灼烧,但死不了。玄清不是很喜欢炼血衣厉煞吗?在一些术士的手里,长阴灯也是炼血衣厉煞的法器。只是这东西珍贵,一般人得不到。”
苏云漪抬头,看着柴西关,笑得一如她生前单纯天真的模样。
在柴西关惊惧到颤抖的视线里,苏云漪又拿出两盏灯:“不巧,这东西我多得是。这是我为你们三个准备的,我很好奇,你们三个谁能最先炼成血衣厉煞?”
“柴西关,你对孟氏那么忠心。不知道到时候我牵着你们三个去苏家的时候,孟氏能不能认出来你?”
“想想就觉得有趣。她手底下最忠心的狗,如今到了我手里,还更凶了。柴西关,你期待吗?”
柴西关已经怕到失声。
他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身躯试图挣扎,却像是一只扭动的蛆虫。
苏云漪的目光逐渐变冷,翻身下马将三盏灯依次放好。
摇晃银铃,只见柴东河和玄清的魂魄一闪而过,原本黑漆漆的油灯突然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