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候,也就是她改变命运的时候。
可这设想了很多次的美好梦想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十几年来积攒在心中的委屈与怨气在这一刻尽数爆发:“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一直要让着弟弟妹妹?你们的爱是如此,玩具零食是如此,现在就连上学的机会也是如此?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都是第一次为人子女,凭什么我就得让着他们?”
一直以来逆来顺受,温和乖巧的女儿头一次爆发这么大的脾气,岑父一下子惊呆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岑柚看着父亲那满是皱纹的面颊,竟然有些悲哀: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两个弟弟肆意发脾气父母都习以为常,而她只是吼了两句她爸就呆住了,这便是差距。
“啪——”
脸颊上忽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直接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岑柚拉了回来。
右边脸颊上传来的痛感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只是吼了两声,发泄一下心中的委屈便换来了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光。
她捂着脸颊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那张原本熟悉无比的脸,这会却显得格外陌生。
“你打我?”
嘴巴里隐隐还传来一丝铁锈味,好像是牙龈出血了!
岑父看着眼前的女儿张了张嘴,心中刚冒出的一丝丝愧疚在接触到岑柚眼里的恨意时瞬间消散一空。
果然是养不熟的赔钱货,他养了她二十年,如今只是因为一个耳光便已经恨上了他,那以后遇到再严重点的事情,简直无法想象。
老话说得没错,养儿子才是对的。
虽然两人这会都没有说话,但岑柚一瞬间仿佛福至心灵,竟然奇迹般地将岑父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又往后退了一步,垂下头恢复到了那副低眉顺眼地样子。
岑柚要辍学的消息传到了学校,她初中三年的班主任瞬间急了。
当下直接驱车从市里赶到乡下,来给岑柚的父母做思想工作。
但已经打定了主意的岑父岂是那么容易动摇的,即便班主任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改变岑父的决定。
而岑柚自己也认命了,她将所有的课本都收了起来扔进杂物间,打包好行李,就等之前约好的女孩子准备好两人一起进厂。
就在岑柚自己以为她这一辈子就这样的时候,班主任又来了一次。
这一次不知道班主任说了什么,总之在走之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进了高中之后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