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说这话可是真心的?我汉人也可做各部的王?”
“有何不可以的?”胡尔巴梳理了一下花白胡须,微微一笑。“老头子的眼不瞎,大当家同您都是非常人,有本领有见识,好像这天下事没有不知道的。”
“你们都是贵人,却没有拿我山民当野人来看,买卖公平,待人以礼。跟着你们,有好日子过。这就是天命啊,天命怎么能违背呢?”
“我这辈子见过的杀戮太多了,生生死死,从没有过上如这两年的舒坦日子。绸缎衣服,白面馍馍,棉花被褥……这是神仙才能过的日子啊。”
“可建州老罕王只准他的儿孙过这样的日子,要咱的子孙给他的子孙做奴才,老头子不同意!”
闻言,柳敬开心中翻江倒海,自己却是小看了人家,这哪里是装神弄鬼,分明是在为子孙谋前途啊。
胡尔巴走后,马时楠同柳敬开关起门来说话。
“老柳,你怎么想的,是不是想我早点死?”
“你急什么,又不是让你真称王!”
“那你说说,你又有什么歪点子了?”
柳敬开斟了两杯茶,老神哉哉。
“胡尔巴有句话说的对,没有天命,则名不正言不顺,周边部落便会各行其是,难以形成合力。”
“就说这迁移之事,各有各的算盘,吵了两日也没个头绪。因为什么?因为没有权威!”
“可这权威,也不是说有就有的,仅仅凭借武力还不足够,仅仅以利益拉拢也不成。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眼下就是机会,北疆人笃信萨满,若以祭祀确定我永明乃天命所归,法理上参与祭祀之部落便皆为我臣属,可凝聚人心啊。”
“嗯嗯,言之有理。”马时楠频频点头,随即说道,“我看这个草头王还是由你来做,咱给你做个将军,怎么样?”
柳敬开把脑袋一晃,“不成啊,人家只认能打的,我这种狗头军师人家看不上。”
马时楠就瞪眼,“山大王老子认了,但祭祀天地称王这种事我怎么敢?”
“你别急!”柳敬开淡淡一笑,“谁让你称王来着,蒙古王宫不是有贝勒贝子台吉等勋贵头衔么?我看这台吉名头正合适。大当家咱不做了,改做台吉。”
马时楠微微撇嘴,“你当别人都是傻瓜么?一部分土人已经略通官话,汉人也越来越多,人多嘴杂,瓜田李下,当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真实来路么?”
“那也不能说,而且还要尽全力保密!”柳敬开正色道,“军中一定要严格约束,有违反军令者,严惩!至于移民,与土人少有接触又语言不通,暂时也不必太过担心。而为安全计,更要尽快移民,将我汉民都迁去苦兀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