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向伶牙俐嘴。”
陈宣美努了努嘴,一脸不服气,“就算我伶牙俐嘴,那夫人对少爷也是关怀备至,倒是少爷对夫人总有诸多猜忌。”
“我娘本就是那种人,若我不能考取功名,便也不配做她的儿子。”想了想,江肆钰又补充一句,“我爹也一个德行。”
陈宣美偷摸白了他一眼,但还是耐着性子劝慰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不。奶娘跟我说,我出生时是大旱连年,但自我降生,方圆百里雨水颇丰,往后连年更是风调雨顺。有个老道曾言,我是天降祥瑞,往后是封侯拜相的大命格。”
陈宣美啧了一声,“少爷可知,每日有多少婴孩降生?若降生时下雨就是天降祥瑞,那与少爷同一天生辰的,便都是祥瑞之兆。”
“你是说我乃一介凡人?”
就算之前是主宰命运的天道,如今也是肉体凡胎,可不就是凡人。
陈宣美点了点头。
“既然我是凡人,考不考功名有什么重要的。”
“我知道江家靠米粮起家,并不缺银钱,但自古以来,商人地位最低。正因此,老爷才要花钱买官,不是么?夫人膝下就少爷一个独子,自当希望你摆脱商名。”
“你一向巧舌如簧。”
陈宣美暗自咬牙,这老东西变成小孩也一样气人。
“夫人疼惜少爷的心,与天下母亲无有不通。若少爷不信,不妨与奴婢打个赌。”
“什么赌?”
“就赌夫人愿不愿意为了你,放弃那些期望和要求。如果奴婢赢了,少爷便要应承奴婢一个条件。”
江肆钰嗤之以鼻,自己的娘亲,自己还能不了解么?
当场他就点了头,“你不可能赢的。”
陈宣美无所谓的笑道,“奴婢倒觉得,奴婢赢定了。”
小少爷显然是不信的,一甩手袖,扭头回房了。
次日一早,他在房间里雕木头,院子里一阵吵嚷。
陈宣美在他身边递工具,见他眼神看向自己,立马走到窗户边查看,随即惊呼一声。
“哎呀,是夫人!”
她扭头,面上为难道,“难不成是因为昨日我同夫人说了......”
江肆钰手中的刻刀顿了顿,蹙眉抬眸,眼中腾起怒火,“你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