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音坚决拒绝道:“不行,不管你要面对什么,我都要同你一起。”
贺朝露拗不过她,下午她走的时候,松音非要跟着一起,他们先去了辅导员办公室,辅导员用不屑和轻蔑的语气说:“如果情况属实,学校没有删帖的打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既然觉得这是造谣,又何必担心,往自己身上套呢?”
他们又跑去找院长,院长秘书以院长没空为由推脱,却在临走时说:“现在正在杠头上,院长办公室的投诉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你们还过来添乱,学校会彻查的,但是你们闯了祸,还要学校替你们背锅,如今这帖子怎么可能删掉,回去等通知吧。贺同学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认下退学,事情便解决了,学校培养你不容易,还没回馈母校,就让学校替你背锅也不好吧。”
院长秘书这一番话摆明了是在威胁他们,无论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贺朝露自己退学,若是贺朝露一人抗下事情,便是她的个人行为,与学校无关,于学校有利,不然只有继续接受网暴的份。
贺朝露第一次感觉走投无路,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人,那些话似乎被放大了好几倍音量,在自己耳边流转,她木讷地转头问:“松音,你难道不好奇车里的人是谁吗,你不和他们一样好奇嘛?”
松音呆愣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让她面对她,坚定地说:“不好奇,我一点也不好奇。”
松音明显感觉到她握着的手在颤抖,贺朝露不依不休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好奇?”
松音郑重其事地说:“贺朝露,你还记得我们怎么成为朋友的吗?”
两人边走边说:那会儿咱们刚上大学,你明明在人群中美得那么耀眼,在学校里也火得一塌糊涂,却羞涩地站在角落不敢同别人打招呼,有人对你亲近,你都觉得如狼似虎,总是独来独往,班上的同学也就自然而然地孤立你了。可后来我们年级的酒吧聚会,我招惹了一个惹不起的二代,他们喊了好多人过来,许多我从前亲密的同学和朋友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你砸碎了酒瓶跟不要命似的护在我面前,我至今都还记得你对他们说如果不放我,今天大家就别想活着出这屋子。”说着她笑了笑道:“你知道吗?你那时候在我眼中就像是个从天而降的侠女一般,人啊,只有碰上真正困难的时候,才能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那时我就觉得你这朋友值得交,事情过后你解释你保护我只是因为有一次别人看你形单影只想欺负你,却被我拦了下来,你就记住了我这份恩情。其实当时我都已经忘记这事儿了,都没想到你能记这么久。”
松音顿了顿,擦掉贺朝露不经意留下的泪,说:“贺朝露,我信你,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因为你不屑。”
贺朝露哽咽着说:“松音,谢谢你,真的。”
松音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你别担心,还有我在呢,还有师哥和老师呢。”
两人刚要走,松音就接到了麦冬的电话。
她刚接起,对方焦急地问:“松音,你见到朝露了吗?她不接我电话,手机关机了,我怕她出事。”
“她在我身旁,好多人打电话来骂她,手机被我刚刚关机了。”
对面这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们来梁教授办公室吧,教授也很担心朝露,别担心,我们一起解决。”
“好,我们马上过来。”松音听到电话莫名有些感动抹了抹泪,就好像两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大人,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