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看她长久没有回应,也许老外的性格比较外向,一路上Cathy都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自说自话。
总统套房的玄关是长长的走廊,两人走到客厅位置,Cathy就止步了。
“您有什么事情,随时电话联系我,我先出去了。”Cathy给她一部手机。
在Cathy走之前,贺朝露想起了一件事,那尊弥勒佛的参考兴许她能去看一看,她叫住她问:“我们明天可以去大英博物馆吗?”
Cathy一怔,转而笑道:“当然可以了,我来安排。”
“他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Cathy有些惊讶脱口而出:“您不知道?”
而后就意识到不对劲,随后说:“蒋先生今晚宿在离公司比较近的酒店了,明天全天的会议才赶得上。”
“嗯,我知道了。”
她竟然在刚刚冒出一丝不安来,有点想他能回来,她自己一人在异国他乡住那么大的房间。
算了,她不过是个困于樊笼的金丝雀,就连他的行程都不知道,本就是来作陪的,又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呢,若是再不知好歹,恐怕董叔的事都要被翻出来了。
吃完饭,她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她第一次出国,终于体会到了倒时差的痛苦。
外头天色已暗,她在十九楼,伦敦城的繁华和灯光尽收眼底,国际金融中心在深夜得此刻也是熠熠生辉。
她竟在此刻有种不真实感,她为何会走到这步?
斯人已逝,可她却还是摆脱不了执念,哥哥于她,性命于她,贺晓峰为什么对她很重要,她说不出所以然来。
更深露重,她竟然想起蒋明镜,恐怕他还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哪有时间来管她?
回到卧房,她躺在床上继续画佛雕,不知何时,又睡着了,恍恍惚惚间入了梦。
梦里又回到她刚来东北的时候,那年大雪纷飞,飞机从桃园机场落地,她人生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雪景,虽然失去外公、身世飘零,却也对未来充满希望,她期盼能有一口饭吃,能活下去就好。
本以为贺余成即便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也应当念她是自己的骨肉,对她好一些。
却没成想是噩梦的开始,施凤澜是个佛口蛇心的人,她表面上对她大度容忍,向外宣称自己是她的女儿,背地里却对她并不好,贺余成知道这些,却也是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