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镜一下车,便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附近邻居的楼房盖的高,现代化建筑已经席卷了这个历史悠久的江南水乡,只留下这间老房子还屹立在这里,颇显突兀。
远处的楼房,隐约看到阳台上正晒着的五颜六色的被子,妇女敲打着刚晒好的被子,看到低矮的院落陌生人来访,正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贺朝露推开木质大门,木门不牢靠地发出吱呀一声。
蒋明镜跟着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院内杂草丛生,墙角有一株枯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那株是木兰,等明年开春才会开花。”贺朝露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解释道,“木兰又叫辛夷,辛夷花蕊可以治你的鼻炎,我妈妈从前常常收集花蕊入药。”
她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多嘴一句。
王维诗里的辛夷说的就是木兰,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他看着她,突然发觉,他并不了解她,除了她哥哥,这短短十来年的江南小院生活应当对她很重要吧。
他低头青石板铺就的地板上,布满了青绿色的苔藓,倒有些庭院深深的意味。
檐下放着一把有靠背的竹椅,他可以想象到贺朝露小的时候,乖乖地坐在这竹椅上的场景,小肉团子肯定比现在好说话。
他跟随她入内,屋内陈设老旧,大部分家具都被盖了白布,兴许一楼比较潮湿,又长期没有人住,连接地面最低处的白墙已经发霉泛黄,白漆像碎屑一般脱落。
贺朝露走过去,一边掀开一层层白布,一边说:“条件艰苦,这两天要麻烦您将就一下了。”
他看她手上没有闲下来,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她看了他一眼,高贵的董事长,蒋家的话事人,一辈子恐怕都没接触过柴米油盐,她不太好意思让他干活,也怕他干砸了,便想着安排轻松一点:“你帮我去打扫下妈妈的房间,床单和被子在房间衣柜的最上层。”
这个小屋要说老旧倒不至于,更多是古朴,屋内陈设皆是木质,官帽椅,红木桌,年代久远,当年可能并不值什么钱,如今怕是价值不菲。
贺朝露不知道蒋明镜从小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伦敦的那些日子,他也没少干活。
他出门看到她还在厨房忙活,干脆把另一间房间也一并收拾了。
这间房间更为干净整洁,除了一张木床、一方长桌,一个衣柜,无它。
木床上挂着一副书法作品,只有两个字:静心。
桌上放置宣纸笔墨,被妥善安放,只散落着几枚印章,刻着:周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