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凤澜看着贺朝露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这才看向墓碑,带着些哭腔:“儿子,妈妈,为你父亲做了一辈子妥协,如今竟沦落到要求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头上。你说妈妈是不是做错了?妈妈只是不想你父亲一辈子打下的根基,毁于一旦。”她一边悔恨着一边又贺朝露心生怨怼。
而贺朝露下山时,差点崴了脚,刚刚那股淡定的劲儿早已荡然无存。
和施凤澜相遇的第二日,贺朝露就接到了施凤澜的电话,施凤澜说服了贺余成,约定好了见面时间,于她而言这是好事,看得出来他们非常着急。
贺氏制药原先是做中药批发起家的,贺余成靠着施家强大的资金支持才一步步壮大,可后来施家没落,才显示出这公司的弊病来,没有自己的专利,全靠全国各地搜集中药材,现成倒买倒卖,经营模式单一,既没研发能力又没营销能力。
为了挽救半死不活的状况,贺余成早年还特意到南方去跑生意,寻求合作方。
如今年纪大了,公司也日渐势微,跑也跑不动了。
好在前几年,儿子出息,建了自己的工厂,开始研发自己的产品,有几款中成药卖得畅销,但儿子一死,厂子马上就出了问题,供应商对贺余成不信任也不愿意再继续供货,客户也觉得产品品质下滑,药厂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失去了好几个大客户,导致一时资金紧张。
工厂就是贺氏的命根子,可以说是唯一的希望,除却工厂,贺氏制药就只是个空壳的贸易商。
贺余成和贺朝露约了第二个周末视察工厂,从贺余成口中她也好好提前了解了下公司的情况。
他们从前从来不让她碰贺氏制药的事情,尤其是施凤澜生怕她抢了这公司似的,连贺晓峰说一句带她去工厂参观,都急得跳脚,死活不肯。
可她那会儿年纪还小,尚在高中,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对此没有概念也对这一块不感兴趣。
贺晓峰总开玩笑说等她再大一些,就慢慢教她中药和经商的知识,将来到贺氏工作,帮他分担。
到了周末,贺余成信守承诺带着贺朝露视察工厂,她则因为放暑假,随便找了个出去玩的借口,并没有引起蒋明镜的注意。
一进厂子贺朝露瞧见工厂的员工的状态不对,一个个都懒洋洋的在产线上磨洋工,即便贺余成这个老板来了,也不紧不慢地聊着天。
再去仓库,更是管理混乱,中药材怕潮湿也怕火,可仓库却只有一个管理员,到了晚上门一关也没人值班,消防设备处看不见一只灭火器,人员可以随意进进出出,药材的放取也不卫生,管理员瞧见不带手套不穿防尘服拿药材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