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桂街。
沈拂烟看着面前的木盒。
“是许梦玉送的吗?”
盒中,除了一封叠着的信,赫然在目的便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
“小姐,敲门的是个小乞丐,奴婢问过,确实是许梦玉让他送来的。”
桂米站在一边,看着那根血淋淋的指头,面色不太好。
“许梦玉越来越过分了,竟用这种东西吓唬您。”
“不是吓唬,”沈拂烟凑近盒子,冷静道,“这根手指是许梦玉的。”
她隔空指了指盒中:“许梦玉的小指第二个指节上有颗痣。”
桂米一看,果然如同沈拂烟所说的那样。
“我看看信。”
沈拂烟展开信纸,许梦玉的一手字曾以颜筋柳骨名满京城,旁人轻易难以模仿,确实是她的亲笔。
看完信,沈拂烟深吸一口气:“去请都督来,我有急事同他商议。”
她鲜少出现这种令人胆寒的神色,桂米神情一凛,赶紧去都督府请来裴晏危。
“玉儿,”没多久,裴晏危便穿着一身未来得及换下的朝服,急匆匆走进,“遇到何事了?”
他凛冽的眉眼间夹杂着几丝焦急,沈拂烟抿紧嘴唇,上前握住他的手,顿了顿不宁的心神。
“晏危,”她亲手将房间门窗关好,低声同他道,“我觉得是时候扳倒相府了。”
裴晏危眼瞳微微收缩,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看着盒中血淋淋的指头。
“许梦玉的?”
他见人过目不忘,每个人身上再细微的特征也能记住。
“是,”沈拂烟将那封信递给他,“许梦玉说,自己对宣文央失望透顶,已经独自南下,留给我这根指头,希望我借此控诉相府杀了她。”
裴晏危拿出第二张纸,发现那是一封伪造的遗书,许梦玉完完整整写下了自己在相府受到的折辱,特意写明了因自己求助无门,所以写信给沈拂烟求助。
“其中几分虚构几分真实不得知,但凭这根指头与遗书,相府确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裴晏危沉吟片刻,思忖道,“此事或许有诈。”
“我请你过来,正是因为这个,”沈拂烟沉眼盯着那根指头,“不知此事到底真是许梦玉背水一搏,还是相府恼怒宣文央那日之事,对我设下的局。”
“一探便知。”
裴晏危轻笑一声,搂住她坐回椅子上。
“我先差人去码头查,瞧瞧许梦玉是否真的已经坐船跑了。”
两人等候至日落西山,派去的人有了消息。
“许梦玉确实在今日一早带着一个相府的丫鬟离开了,但那艘船驶入江后翻了,多数人葬身鱼腹,还生者中没有许梦玉。”
听完裴晏危的话,沈拂烟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