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烟皱眉看着他骤然冷下的气息。
她从未怀疑过裴晏危对她的心意,那些眼神、那些细节,做不得假,况且他也不是甘愿作假的那种男人!
那他为什么……
怀抱里、嘴角边、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炙热的体温。
沈拂烟低下头理了理裙摆,眯眼想到方才那几声鸟叫。
悠扬尖厉、富有韵律。
这种酷暑时节,蚊子都快热死了,哪来的鸟?
她摆了摆头,不去探究这后面的事。
裴晏危想告诉她时,自然会告诉。
……
宣家人终于逃出了漆黑血腥的慎刑司。
宣老夫人瘫了、宣文央下身剧痛,整条裤子都染成了红色,谁都不愿碰这两人。
“老大,去把你母亲同弟弟扶起来,田氏去叫辆马车。”
左相,如今已经不能叫左相了,应该叫宣鸿。
宣鸿习惯地吩咐着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媳,谁知宣文昭手一摆,如何也不肯干。
“母亲是您掐瘫的,文央他自作孽被裴都督教训了,凭什么让我管?我嫌埋汰。”
经过这么一遭,他算是想清了,这个家就没一人为他这个庶子着想,只有田氏才是与他同心的。
现在宣鸿想把自己的妻子嫡子甩给他?他不傻!
田氏也跟着丈夫硬气起来:“爹,叫马车是要银子的,我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锦衣卫搜走了,我用命叫啊?”
宣鸿一哽,习惯了去哪消费都是直接记到相府账上,早已忘了凡事都要付钱。
“爹,我这里还有一点东西。”
这时宣文珊凑近,从嘴里掏出一只耳珰。
抄家来得突然,她只来得及藏了这么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
“那你用这个去叫马车。”
宣鸿让田氏拿了耳珰,田氏有些不情愿,但转念一想,就拿着耳珰去了。
过了一会,她带着辆臭气熏天的夜香车走了回来。
“要你去叫马车,你叫的什么东西?”
宣鸿怒不可遏。
田氏委屈:“爹,那耳珰也不是金子做的,一块玉石,人家肯来就不错了,马车一趟要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