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恨不得去把长乐公主杀了,还不叫不喜?”
宣宁侯世子不解极了,他与友人的目光在沈拂烟和萧祯身上来回穿梭,突然见前方裴晏危回首,两道冷戾目光如剑般射来,于是赶紧低头。
“算了,不说了,估摸着陛下快到了。”
裴晏危是场上除了侍卫,唯一的带刀之人。
他起身以目光扫过众人,大殿中的窃窃私语顿时少了不少,一时寂静无声。
不多时,殿外便传来了内侍的传唱。
太后、齐渊帝、皇后到了。
太后今日凤冠加身,到底是喜庆日子,一张向来拉得老长的脸此时也作出几分虚假的慈祥。
沈拂烟随着众人起身行礼,因她的座位从下席移到了不高不低的中间,腿在阶梯上弯折着,此时乍一起身,便有些血流不畅,经脉生麻。
她不着痕迹地微微扭了扭裙踞下面的脚,身子稍稍一倾,未曾料到身后斜斜伸出的一只手居然就此扑了个空。
一个粉衣女子狼狈地从她身侧摔了出去,带动着案几翻滚,酒壶倾倒,顿时一片狼藉。
沈拂烟目光一凝,若非她移了位置,这手定将推到她背上,令她狠狠殿前失仪!
“孙美人?”
皇后认出了粉衣女子的身份。
“太后娘娘恕罪、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粉衣女子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待扭头看见沈拂烟,立刻伸出手指着她,“是长乐公主推了臣妾,这台面高,臣妾一个不慎,这才跌倒。”
此人沈拂烟并不认识!
她紧紧蹙眉,还未开口,明华郡主便冷哼一声。
“长乐公主坐在你前面,她的手如何绕到后面去推你?”
孙美人也是一时心慌,情急之下错漏百出,立刻又改口:“是长乐公主故意扯了臣妾衣裳。”
“好啊,长乐,你这是特意挑哀家的寿辰之际,来上演这一出闹剧么?”太后话音未落,面容已如严冬霜雪,华服璀璨之下,威严更甚,冷眸如刃,“皇上,这便是你与皇后共认的义女,如此行止,岂止是不敬,简直是悖逆孝道!”
齐渊帝心中明镜高悬,又岂能不知这不过是场拙劣的算计?太后此举,无非是欲借此东风,为自己,更为德妃与恒王挽回一丝颜面,重振声势罢了。
“太后娘娘明鉴,儿臣与孙美人素不相识,她言之凿凿,说是儿臣拉扯于她,却无凭无据,仅凭一面之词,便能定儿臣之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