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长乐公主是她的义女。
裴晏危的声音适时响起,宛如清泉石上流,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启禀太后娘娘,世人皆知公主殿下对朱砂之物避之不及,若公主真与逆贼有所勾连,又岂会选用朱砂这等易于辩驳之物作为媒介?此举,实乃拙劣嫁祸,不足为信。”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原本因紧张氛围而显得拘谨的文武百官,皆是不由自主地交换了目光,心中暗自思量。齐渊帝的目光从裴晏危身上掠过,继而扫视全场,正欲启唇,却见萧祯忽地放声大笑。
“母后、皇兄,此计拙劣,就算公主是反贼,也不会选个如此赤裸的法子,除了惹得自己被斩首,还能得到什么?”
“祯儿!”
太后万万没想到,淮东王会为沈拂烟说话。
萧祯却肆无忌惮:“母后不喜欢长乐,但这种重罪也不能直接扣到她头上,毕竟,她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是?”
他说此话时,目光落在沈拂烟脸上,没有半点欢欣,倒是充斥着十足的恶意。
沈拂烟紧紧抿住嘴,没有说话。
此刻情形复杂,萧祯嘴上逞能,她不宜与他硬碰硬。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后脸色更加难看,但想到那画上所书,一口恨气哽在喉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此事非同小可,哀家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沈拂烟凝着眉眼,沉声道:“此乃栽赃,儿臣的画交给内务府期间,定有人在上做了手脚!”
齐渊帝铁青着脸没有说话,裴晏危突然起身行至他身侧,低声附耳说了几句话。
他面目沉冷,攥紧了手上画卷,最终还是将之交给了裴晏危。
沈拂烟看在眼底,头一回对裴晏危在齐渊帝心中的地位有了清晰的认识。
这就是宠臣,连皇后太子都看不得的东西,却放心地交给了他。
齐渊帝面色稍缓,抬起手道:“寿宴暂缓,逆贼乱党未查清前,所有人不得离宫。”
底下人顿时攒动纷纷,却又不敢表露出不满。
谁也不知那画上到底写了什么,是多大的罪,现在大殿里充斥着山雨欲来的氛围,只能祈祷着这件事不要与自己扯上关系。
沈拂烟逃出生天,却也不敢松懈。
此事因她的贺礼而起,还不知背后之人到底是冲着她,冲着姚皇后与姚家,亦或是冲着大齐皇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