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危扯直嘴角:“如此,这门婚事便更不需要了。”
“需要,”红衣女子止住笑,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你虽为大楷皇室血脉,但那段往事毕竟不甚光彩,若最后真要改朝换代,归一阁少不了深得民心之人出来说话。”
裴晏危一瞬间压抑着眸色,深吸了一口气。
“姑姑说的是,”他将手背在身后,平静道,“天色晚了,姑姑回去休息吧。”
红衣女子面色缓和了一些:“你今日也累了,那我便先回去,这些事情,改日再谈。”
下过大雨的地面湿滑,裴晏危一脚踏上青石板路,就着院中竹笕,从怀中掏出那方帕子细细搓洗。
钟潜见了,躬身在一旁,心惊胆战道:“都督,让奴才洗吧。”
裴晏危面上显出几分料峭陡冷之意,不言不语地继续搓着方帕。
上面栩栩如生的比翼鸟与他腰间那包香囊是同样的绣工,可惜被血沾了,终究不复以往的无瑕。
“公主可回府了?”
良久,裴晏危拧干帕子,将帕面伸展整齐,工工整整地挂在院中伸出的一截树梢上。
钟潜盯着那随风摇摆的帕子愣了愣,赶紧道:“回了,不过……公主简单梳整一番,便又乘马车出了府。”
“出府,”裴晏危垂着眼,淡色道,“去哪了。”
“去了姚家。”
……
姚府后院,姚蓁蓁正陪长辈们用完饭,消着食溜达回院子。
她脚踩在石板上,看着一旁的雨露滴滴答答,滴得叶片颤动,不禁对一旁的小丫鬟叹了口气。
“唉,这下雨天是最好玩的,能用泥巴垒房子、能捉一些泥鳅去池塘钓鱼,还能……”
话未说完,身后的丫鬟便一脸慌张地要上前捂她的嘴。
“四小姐可别说了,若是让夫人听见了,少不得又要哭得睡不着觉呢。”
姚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自姚蓁蓁找回来后,看着她身上的一身乡土气,每每想到便悔的直哭。
姚蓁蓁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给姚家丢脸,每逢出席各种场合,总是怯生生的不敢多说话,可后来结识了沈拂烟,堪称瞧见了另一种女子洒脱的行事风格,于是越发不再压抑自己,比起过去多了几分底气。
但她心底还是很爱重姚夫人的,所以姚夫人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