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都督吉言,都督也得保重身体。”
沈拂烟瞧着里外看着他们的宫人,忍着心中酸楚,转头进了内室。
齐渊帝坐在淮东王床榻一侧,秦逸玄正替萧祯施针,一进屋子,便嗅到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
萧祯半边脸都是黑的,这下沈拂烟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如今能够活着,已是命大了。
怕是太后都不知该如何对着这半边黑炭下手,这才让他至今还活着。
“皇弟烧得这般严重,半边身子都留了疤痕,不知秦神医可否有法子医治。”
不知是做样子,还是真的担忧萧祯,齐渊帝露出满脸忧心。
秦逸玄挑了挑眉,朗声道:“王爷这般,保住性命已是难得,其他的,唯有待性命无忧后方能再议。”
娘的,最烦宫内这群装模作样的人了,一句话绕八百个圈子,说的还不是自己心里想的!
当他看不见这皇帝老登眼底的嫌恶么?
齐渊帝叹了口气,皇后与沈拂烟一同过来,此时上前宽慰:“陛下莫要担心,淮东王吉人天相,定能闯过这一关。”
“希望如此吧,你说他好好的,纵火做什么!”
齐渊帝拍了拍腿,闭上双目,又恼又怒。
姚皇后微笑:“怕是淮东王也知晓,不能就这样碰了长乐,又不忍太后一番心意落空,一时想左了。”
这可真是睁眼说瞎话,无奈齐渊帝摆明了要装糊涂,其他人自然只能装瞎。
沈拂烟并未多说,反而心念一转,劝道:“既然秦神医在此,不若也为太后娘娘瞧瞧吧,她老人家自上次恒王出事后,已缠绵病榻许久,怕是生了心魔,昨日才稀里糊涂做了这样的事……”
她又将恒王也提了一嘴,齐渊帝闻言更加恼怒。
“都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若非他那点丑事,母后哪里会生病?”他起身看向秦逸玄,“长乐说的是,母后病了许久,眼看越来越重,连精神都有些失常,劳烦秦神医也为她老人家瞧瞧吧。”
秦逸玄原本不想给那老妖婆看病,但此事是沈拂烟提的,其中必有蹊跷,他心念一转,便一抚衣袖、拎起药箱。
“自然可以,还请刘公公带路。”
几人又离开偏殿走向正殿,沈拂烟坠在最后,与裴晏危隔了一步之距,慢慢走着。
“昨夜火势浩大,也不知那林中小鸟有无被烟熏着。”
她以小鸟指代禄新,裴晏危眸光流转,瞬间便懂了。
“公主放心,鸟儿机灵,不过受了些惊吓,并无损伤。”他沉声道。
这便是禄新无事了。
沈拂烟松了口气,又以余光看着他,见他在自己身后,心底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这偌大深宫真是有股吃人的冷,可一瞧见裴晏危,她便不怕了。
几人步入正殿,太后如昨夜一般,病恹恹躺在榻上,似乎随时都能断气。
秦逸玄要上手诊脉,王嬷嬷连忙过来阻止。
“奴婢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太后昨夜曾叮嘱过,除了徐御医,不要其他人为她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