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烟站在竹屋外,看着裴晏危慢慢走出来。
“老师都为我说过了,”她看着他,目光流转,“你要动手了?”
“师公为我画了一份军事图。”裴晏危双目含着淡淡的笑,不答她的话,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张厚纸。
沈拂烟凑过去,好奇道:“师公怎么会懂军事?”
她小时候被沈愈抱着在书房玩,还未认得字,便学会了看军事图,眼下这份图详细到了极点,连每一处山坳、每一条溪流,全都考虑到了极致。
裴晏危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有没有为你说过,师公的名号?”
沈拂烟左右摇头:“别卖关子,快告诉我。”
能画出这种图的,绝不可能是一介儒雅的白面书生,更不可能是在山中种地养鸡的煮夫。
裴晏危颔首轻笑:“师公名号:鬼面书生。”
鬼面书生?
沈拂烟觉得此号分外耳熟,她稍稍一顿,随即整个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瞪大了双眼。
“师公竟然是前朝那个百战百胜,奇兵鬼才的鬼面书生?”
大楷有一名将,容貌儒雅、性子温吞,偏偏善用奇兵,以少胜多,深受将士与百姓爱戴,不过每每出现人前,总是以面具示人,因此人称“鬼面书生”。
裴晏危但笑不语,将手中军事图收入袖中,一揽沈拂烟:“走,带你去松山书院瞧瞧。”
沈拂烟追着问他:“红姑还在蹦跶,怎么就要去攻破归一阁总阁了?牢仙山在南边,你的人够么?”
“这么多问题,想让我回答哪个?”裴晏危捏住她侧颈的软肉,细细摩挲在指腹间。
“此次不过先要了一份指导,至于何时做何事,还得等待一个时机。”他垂眼看着撅起嘴的怀中人,轻笑两声,伸出两根手指一上一下,夹住沈拂烟的嘴。
沈拂烟连忙躲避他的纷扰:“那你不许偷偷的,一定要告诉我。”
此事堪称险恶之极,就连闻鹤山人都破天荒地叮嘱了她,她真怕裴晏危不声不响就去了,徒留她在京中干着急。
“好,定不瞒你。”
裴晏危笑着将人带下山,松山书院门口扎着彩绸,喜庆洋溢。
“今日是松山书院一年一度的辩论大会,学子们无拘无束,夫子不管,我让钟潜联系了书院学监,稍后带着我们在里面逛逛,你也可瞧瞧你弟弟。”
他与沈拂烟携手走进书院大门,不一会儿,一名蓝衣学监亦步亦步走了过来。
“下官松山书院学监王飞宇,参见长乐公主、参见裴都督。”
王飞宇恭敬行礼。
因要见老师,今日裴晏危与沈拂烟皆穿着浅色衣物,不着华服,仅配玉饰,如今站在这学子堆中,气质斐然,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