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公主府前,沈东宇不敢让这些礼物假于人手,只好自己全部抱在手上,费力地往府中走,没想到刚走两步,突然遇到都督府前来的马车停下,过了一会,裴晏危从车上走下,阔步往庭中行来,衣袍卷起一道冷风。
沈东宇缩着脖子打了个激灵,满手的东西没地方藏,只好眼睁睁看着裴晏危走近,朝他点了点头。
“书院放假了?”
裴晏危面色微霁,沈东宇紧张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裴都督、都督好。”
“这里是你姐姐的府上,无需多礼。”
裴晏危神色淡淡的,随意说了两句话,看向他手上的一堆东西,又问:“怎么不让下人拿?来人。”
他要吩咐身后的人上前帮忙,沈东宇连忙推辞:“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拿。”
摇头说话间,最顶上的盒子一个不稳,直直摔到了地上,盒子被摔开后,一串珠宝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有一张纸在风中吹着滚了几下,飘到了裴晏危脚边。
沈东宇肉眼可见地慌了神。
他眼神好,裴晏危的更加锐利,两人都看到了纸上画着的图案。
“连理枝?”
裴晏危轻笑一声,拦住要来上前收拾的下人,亲自俯身拾起那张纸。
只见纸上的连理枝下栖着一对鸳鸯,还写着几句酸诗,沈拂烟的名讳被隐晦地提及。
沈东宇心惊胆战地觑眼瞟着他,只见裴晏危笑了笑,将纸重新卷好放入盒中,放回他手上。
“裴都督,这是我同窗赠与我的,里面是什么我还不清楚……”
他连忙解释,打死不能说这些都是送给姐姐的。
裴晏危面色如常,看着他勾唇一笑:“是么?”
沈东宇看着他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的神情,心中危机四起,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是真的,我正准备将这些物什搬到房中,并没有……”
他还没说完,裴晏危拢起袖子,看着远处一棵不停摇曳的银杏,淡声吩咐:“来人,将沈公子手上的东西搬走。”
“哎?”
沈东宇大吃一惊,眼睁睁看着锦衣卫不知从哪钻出来,将他捧着的礼物尽数都拿开,随即鱼贯而入月亮门中。
“裴都督,我的房间在这头,不在那处。”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裴晏危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转身便朝着锦衣卫离开的方向走去。
钟潜跟在后面,见沈东宇面色实在迷茫的可怜,忙低声给他指点。
“沈少爷有所不知,入公主府的东西,轻率不得,都得经都督查验。”
“啊?哦……”
沈东宇眨了眨眼,浑身的沉稳都维持不住了。
查验?那岂不是里头那些全要被裴晏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