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禄新来到公主府时,沈拂烟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大白天的……她酡红着脸颊,无力地推了推裴晏危:“禄新来了……晏危,别在白日里……”
裴晏危微微向前一倾,笑得蛊惑人心:“那便是夜里可以了?”
沈拂烟抓住裙摆,眼尾挤出一点潮湿的泪:“我何时拒绝过你?真是的!”
眼见禄新的声音快要穿过月亮门,裴晏危眼疾手快伸手拉下窗子,将无力的娇娥从怀中抱起。
“乖,”他吻了一下沈拂烟濡湿的鬓角,用手背贴着她滚烫的脸颊,轻声哄道,“我帮你更衣,待会我要进宫一趟。”
“进宫做什么?”沈拂烟任由他捏着胳膊,懒懒地问。
“重阳宫宴,陛下找我商议宫内防御,”裴晏危轻车熟路地为她穿好里衣,又托起脚套上鞋袜,“近来南夏老皇帝病重,越发糊涂多疑,京中南夏人变多,锦衣卫手头的活也多了起来。”
“皇上是怕有刺客么?”沈拂烟笑了笑,低下头看着裴晏危如琢如磨的脸庞轮廓,“你将锦衣卫训得如铁桶一般,他还不放心?”
裴晏危眼底涌起一股冷意:“帝王向来多疑,锦衣卫再训练有素,他也怕这把刀刺向自己。”
……
待沈拂烟收拾得能见人时,禄新已经在桂米的帮助下换上了一套淡蓝的月白色劲装,女孩子正直青春年华的身形分外挺拔,用绿榕的话来说,“禄新小姐精神得像是能打死十头老虎!”
她扶着有些发酸的腰肢走到前院,只见从武馆请的武师傅已经到了,沈东宇也换上了一身习武服,与禄新规规矩矩站在人前面,由武师傅给他们摸骨。
“见过公主。”武师傅向沈拂烟打招呼,他是以前跟着沈愈在边境的老人,半途因伤退回来,重新扛起了家中武馆,近些年在京中颇有些规模,本人也算得上武艺出众,请他来,沈拂烟很放心。
“明叔叫我名字便是,何必遵那虚礼。”
沈拂烟对待跟随过父亲的人都十分亲切,她笑着上前,芦白早就得了吩咐,招待礼数一应十分周全,明丰本就不拘泥这些,闻言爽朗一笑,随即改了口。
“沈丫头,那叔还是同以前一般叫你啊,一转眼,你都这样出息了,这两个孩子不错,这一个根骨挺拔,刚柔并济,百人里都不见得有一个。”
明丰拍了拍沈东宇的肩膀,面色惊喜。
“还有这个小的,虽是个女孩子,倒有几分你幼时的模样,也很不错。”
禄新朝着沈拂烟乖乖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沈拂烟摸摸她的脑袋,欣喜地瞧着沈东宇。
“东宇是我弟弟,他的根骨竟这样好么?”
她记得,沈愈以前也夸过手下的人,其中刘伯最为出众,可惜刘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又在牢中被磋磨了些年头,如今她命人好生荣养刘伯,刘伯身上的伤却终究还是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沈东宇也很激动,他虽在书院学文,但自从上次瞧见沈拂烟出手震慑他人,心中便一直心驰神往,只是害怕沈佩芸反对,加之他现在的成绩本就不错,于是便将这念头深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