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他涩着声线开口,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头直勾勾盯着白氏,“我想知道,我的生母当初是如何去世的。”
白氏闻言,目光闪烁了片刻,微微侧过脸,扯出一抹笑容。
“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她抓过沈松的袖子,拍了拍他的手,试探地问:“怎么?是府中哪个多嘴的下人,和你说了什么?”
沈松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摇摇头:“并无,只是我一直知晓自己是妾生的,如今养在母亲名下,但生母也算是有生恩,这些日子,也读了些书,知晓了孝悌之道,于是想要每逢节年,为她烧点纸罢了,并无他意。”
白氏微微松了口气,依旧不放心地看着他,笑道:“你有心了,真是个孝顺的,只是你须知,你的生母乃是你父亲房中的妾室,当初生下你后便难产去了,她的家人不在京中,接了她以后,便杳无音信,你想给她烧纸可以,到时候母亲为你安排。”
沈松闻言,面露悲恸,声音哑了许多。
他突然高声道:“我的生母,真的是难产而死吗?母亲,你还要骗我到何时?”
白氏的手心倏然攥紧,心脏狂跳,忍不住看着他,厉声问:“松儿,你对母亲如何说话的?母亲何时骗过你?你到底是在哪里听到了些风言风语,竟然狠得下心这般伤害母亲,这些年来,母亲对你的好,你难道都没放在眼里吗?”
沈松紧紧抿住双唇,向后退了两步,目露悲伤。
“母亲的好,我自然全都记得,”他紧握着拳头,忍不住质问白氏,“可我的生母,她分明是被您的丫鬟指责偷窃首饰,而后不堪受辱,投井而亡,您为何骗我!”
话音未落,白氏便捂着心口,大口地喘气起来。
“松儿,你、你……”她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你从哪知晓的?”
“母亲别问我从哪儿得知的,只消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沈松一脸毅然。
见白氏隐晦地承认了,他脑海中“嗡嗡”一阵空白,心想,沈拂烟当初提醒他的事,竟然是真的!
那日他听了沈拂烟的话,心中一直疑惑,后来有一日在花园中,沈松躺在花圃下休憩,路过的婆子丫鬟未瞧见他,两人言语争执间,竟透露出了他生母当初真正的死因。
沈松大为震惊,不动声色地等到婆子丫鬟走后,他借口身体不适,没有返回书院,而是待在府中,暗中使了银子,让书童与小厮去查此事。
这些年,白氏与沈霆对他还算宽和,他攒下了不少银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般下来,还真让他打听到了当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