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不回沈家,也不在书院,却在街上乱逛,还违背了宵禁,沈松,看来你还嫌沈家的麻烦不够大。”
沈松被她说得涨红了脸。
“姐姐……”
他突然开了口,澄澈的眼眸里露出一点无助的脆弱。
“对不起,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是你之前提醒我的,求你帮帮我。”
……
第二日一早,沈府的门房在门前的石狮子旁发现了抱膝而坐的沈松。
“大少爷?”
门房惊呆了,赶紧派人去白氏院中禀报。
白氏急急忙忙起身,连梳妆也来不及就冲了出来。
“松儿!”
她看向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指望。
沈松肩上落了一重晨露,目光避开了白氏,沉声道:“母亲,儿子不孝。”
说完,他“扑通”一声,膝盖重重跪在面前的青石板上。
白氏眉心一跳,要过去扶起他:“松儿,我的儿,你在说什么呀,母亲怎么会怪你呢,快起来,昨晚宿在哪里?可曾用了饭?”
沈松从她手中抽出胳膊,退后一步。
白氏察觉到了不对劲,越发焦急地过来拉他:“松儿,你有话和母亲说,别这样憋在心底。”
杜鹃也跟着劝道:“是啊,少爷,夫人昨夜为了您,还与老爷和老夫人吵了一架,您要知晓夫人的用心良苦呀!”
沈松闻言倏然抬头:“父亲回来了?”
白氏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你父亲在慎刑司受了刺激,松儿,无事莫去见他,若要见他,也要叫上母亲。”
沈松摇摇头:“母亲,我要去见父亲。”
他看着白氏,仿佛下定了决心:“我要回我生母的名下。”
白氏眼瞳剧烈收缩,心中一口气未喘上来,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
“夫人!”
杜鹃惊叫一声,赶紧叫一边的婆子丫鬟。
“都死了吗?干站着做什么,快来与我一齐扶好夫人!”
一群人忙簇拥过来,沈松被挤到一边,见白氏并未晕倒,狠了狠心,扬声喊道:“母亲养我多年,恩重如山,所以我不与您计较害我生母一事,只是往后我对着您再也叫不出口一声母亲,您对我有养恩,生母对我也有生恩,我已在您膝下报恩多年,如今,我该回我真正的母亲名下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沈霆的院子方向走去。
白氏看着沈松的背影,忍不住攥紧了杜鹃的手,恨恨道:“松儿,我并未害你的母亲!是谁同你说的?你定是被骗了!松儿!母亲供你读最好的书院,你学到的,便是这等白眼狼之举吗!”
沈松紧捏拳头,眼底泛着一层薄泪,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留下白氏瘫在下人手上,悲恸地流下了两行泪。
“走、跟他走。”她抓着杜鹃的手,死死咬着牙。
沈松是她余生仅剩的希望了,她已年过四十,与沈霆的夫妻关系早就有名无实,若没了沈松,她便只剩下沈拂烟一个孩子了。
有沈拂烟,还不如没有!
她必须紧紧将沈松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