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干官员便鱼贯而入,行过君臣之礼后,胡濙便将连夜起草的奏折呈上,说道:“启奏皇上,边关传来消息,太上皇漠北狩猎归来,目前已经行至居庸关,这是臣等连夜起早的迎接礼仪,还请皇上过目。”
“念!”朱祁钰并未抬眼,摆弄着手中的茶杯。
胡濙得旨,便打开奏折,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朱祁钰并未插言,低头认真的倾听。
“臣启陛下:”
“承蒙皇恩浩荡,太上皇漠北狩猎平安归来,为感天恩,故制礼如下:礼部尚书胡濙携礼部官员同锦衣卫,前至居庸关礼迎太上皇。太上皇进京,由文武百官在京城外礼候太上皇。太上皇进入内城,由皇上亲自迎出午门外。礼见后,将太上皇送至寝宫。”
“叩请圣裁,礼部尚书胡濙。”
“陛下,您看臣等的安排可还妥当?”胡濙将自己写的奏章念完后,自信满满的问了一句。
朱祁钰沉吟了半晌,御书房里鸦雀无声。可怕的安静让胡濙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心里寻思,难道自己的奏章有什么问题?
良久,朱祁钰才开口问道:“可是杨善和赵荣将太上皇接回的?”
“正是!”胡濙回道。
朱祁钰说道:“两匹马,一辆车,将太上皇接回来。”
群臣怔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朱祁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吏部尚书王直说道:“启奏陛下,这恐怕不妥吧?”
朱祁钰冷言问道:“太上皇不擅骑马,如不派车,难道让他走回来?”
在场的都是宦海沉浮多年的官员,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相当了得,被朱祁钰这一句话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刚刚提任礼科给事中的刘福,略显稚嫩,开口言道:“启奏陛下,太上皇不仅是先皇,还是陛下的皇兄,陛下的安排,对于太上皇来说,礼仪上是否太薄?”
朱祁钰抬眼盯着说话的刘福,说道:“我已经尊兄长为太上皇了,还要什么礼仪?刘卿说我礼仪太薄,到底什么用意?”
这一句话,问得刘福背心直冒冷汗,不敢言语。
朱祁钰话已至此,胡濙乃是六朝元老,如何不懂圣意?看得刘福被质问的汗流浃背的样子,胡濙知道朱祁钰不过是指桑骂槐,便开口说道:“陛下息怒,臣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皇上和太上皇乃是兄弟,希望皇上能够与太上皇多亲多近,前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