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去厨房做饭了,付宁也跟着出来了,“桂平呢?上学去了?学得怎么样?”
“学得怎么样不知道,朋友又交了一堆,脸上也有笑模样了,我爹说给他活动个警察厅的缺,还得些日子才有信呢。”
付宁借口去看看桂平的功课,一个人进了厨房边上的小屋,翻出了笔墨急急的写了张字条,吹干了折了几折,塞在了自己挽起的袖子边里。
二姐不光熬了白菜,里面还放了几大片的五花肉,又放了一把粉条,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香味。
付宁不知道满人守孝的规矩,关于守孝吃素这件事儿是汉人的习俗,后来他跟胡同里的老人聊天才知道,满人对于守孝吃不吃素这件事没有硬性规定。
而且算着日子福宁的父亲都满了周年了,祖母也满了半年,所以今天他也就不客气了。
一顿连吃带喝,他把汤盆底子都刮干净了,才拍了拍鼓起的小肚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二姐做饭真好吃。”
吃完了午饭,付宁就告辞了,五斤粗盐他都留下了,二姐说过些日子去他家积酸菜,让他把酸菜缸刷出来。
付宁答应得好好的,出了桂康家的门,溜溜达达往胡同口走,他不确定还有没有人跟着,也不能东张西望。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脚下一绊,鞋就踩掉了,他往旁边一户人家的台阶上一坐,把鞋脱下来磕打了两下,再重新穿好。
在这个过程里,那张写好的字条就悄无声息的塞进了旁边这户人家的门缝里。
出了胡同,被人盯着的感觉还在,可这回他就没了负担,干脆带着尾巴去了杨竹梅斜街的书局,整整看了一下午的书。
他看书入了迷,直到太阳西斜了才出来,这回就没有人再跟着他了。
保险起见,他还是跑到宣武门的教堂转了一圈,然后才回了自己家。
第一次这样传递消息,付宁心里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连安的这处暗棋能不能把消息成功传递给他。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了连府。
还没到门口呢,就看见连府门口家人们进进出出的,乱糟糟一片。
什么情况?
等他走近了才听见六总管哑着嗓子在门口说话,“太医呢?派人去接了吗?同仁堂那边呢?赶紧去请?!”
付宁对这位总管没什么好印象,在门外晃悠了一会儿,直到这位离开大门口,他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