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御医到了。”熙茉连忙去挑帘,将林樾舟迎进来。
林樾舟将药匣放在桌上,看向金丝楠木椅里端坐着的祁岁安。
祁岁安身子骨瘦弱,像一根随时会飘走的羽毛,手腕处伤口在不断溢血,打湿绷带,她巴掌大的脸也虚弱的紧。
林樾舟垂下眼,走去为她处理伤口:“殿下有脆骨病,哪怕小伤也会血流不止,日后就不要让自己轻易受伤。”
“我认得你。”祁岁安看着眼前为她温柔处理伤口的年轻御医,忽然说道,“我们见过好几次吧。”
云卿第一次带她出宫,在烟花璀璨的街巷,将她拦腰一抱躲避挑货小贩的年轻儿郎。
是他。
她记得很清楚。
林樾舟点头,将包扎的绷带系成蝴蝶结。
祁岁安看见后,忍俊不禁,低头一笑。
只听林樾舟后退一步,一边收拾药匣,一边说道:“脆骨病,微臣可以治好,只是过程有些痛苦,不知道公主是否愿意一试?”
“你、你说什么?”祁岁安猛然看向他,抓着椅子扶手站起身。
林樾舟回过头看向她:“我治好过一个脆骨病的孩子,但过程复杂,十分煎熬。”他担心这样柔弱的祁岁安,没有这样的毅力坚持。
“你若可以治好,我必有重赏!不管你要什么,本宫与陛下都可以答应你。”祁岁安像在黑夜里踽踽独行多年的人,忽然抓到一丝亮光,“是不是只要我治好脆骨病,我就可以骑马、射猎、奔跑,和正常人一样不用再害怕磕磕碰碰。”
尊贵貌美的长公主在看向他时,眸中蓄满水雾,似是激动似是希冀。
林樾舟怔了一会儿,才局促移开目光,喉结微滚,低声道:“正、正是。”
“林御医,你说好的,要给本宫治好脆骨病。”祁岁安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好似被判死刑的人忽然被告知能活,温柔嗓音里有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我相信你,可以治好。”
这女子,似乎有些太过轻信于人。
林樾舟鬼使神差点头道:“好。”
……
校场,扶云卿将踏风牵进马厩,喂了一些新鲜草叶。
她蹲下腰来,看着踏风受伤的后脚,便知道这是今日使她和祁岁安坠马的罪魁祸首。
害她可以,但对方却利用祁岁安,这是扶云卿所不能容忍的。
从她的角度思考,当日在场的只有祁承翊、祁嵩、祁君遥、云念秋。
云念秋性情乖顺,没有胆子做这件事,祁嵩站在最前面看她骑马,若是他做的,必定一眼被识破,所以不可能是他,那更不可能是祁承翊!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