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柔缓缓抬起头,心中的翻天覆地,如浪袭来!有万般煎熬的念头在猛烈沸腾着。殿内,安静异常,良久,她问:
“我的暗桩何在?”
赵景昉坦然相对:
“已让他们,返回溟霄宫。”
栗柔忧虑犹在:
“溟霄宫地处丛林,隐秘非常,他们多年不回家,恐怕早找不到路了。”
洛瑧冷静告知:
“我们离开溟霄宫时,留了几只寻路迷蝶。把迷蝶药粉给他们,他们能很快找到路。”
此刻,栗柔愣住,目色幽幽,继而慢慢开了口:
“沈筠,在城北三里石桥下。”
洛瑧语气诚恳:
“还是谢谢你,没有伤害她。”
栗柔错愕:
“你说,谢谢我?”
洛瑧点头:
“你本性不坏,从小绝境求生,内心强迫注入仇恨,很像树木长歪了一样。如今,重头来过,并不晚。”
凝视着洛瑧,栗柔终于释怀一笑:
“果然是,蓬山洛瑧,名不虚传。你不想为至亲复仇?”
洛瑧缄默似岚,痛定思痛:
“赫囝胡厉氏东浔、望弋之流,都死了,能让我娘、师父活过来么。”
栗柔幡然醒悟---最清醒透彻的人,从来不是自己。她自言自语道:
“囚中唯我。因果循环至此,一败涂地!如何处置,随意。”
赵景昉与易橒澹默契相视,前者气度彰显:
“到此为止。你带着鸪族余众留在溟霄宫也好,远离世事也罢,可选。”
皇上看向满脸震惊且不可思议的栗柔,掷地有声地解答:
“不用质疑,这便是结局。”
城北,习贤、洛永珩、一骁,早早带人陆续赶到。
洛永珩捡起石桥底下断成两节的麻绳,看着脚下刚刚没过脚踝的匆匆河水,心中怅然:
“沈筠,逃脱了?”
习贤观察四周动静,即刻下令:
“扩大范围,仔仔细细地搜!”
“是。”
得令的数十名侍卫迅速散开。
一骁飞身上了桥头,细致打量地形---这里四处开阔,想要隐蔽起来,又不必离开封太远,总得往东面去,他告知洛永珩:
“我往东看看,那里可藏人。”
话毕,刻不容缓地跑开。
东面低洼的小丘,沈筠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在分不清方向之际,她就赌一赌,躲入小丘背后,暂可一避。
在她身后,莽莽撞撞追击而来的一高大杀手,使劲揉着疼痛难忍的眼睛,忿而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