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种罪奴不能擅自离开矿场,但大叔是附近的村民,看他可怜,对他多有照拂,愿意给他找草药。
他爹爹后面吃得草药,都是人家帮他找来的。
短短一个多月,杜夫郎便被这些劳累的苦力折磨得脱了一层皮,曾经傲慢高贵的心智也一点点变得扭曲沧桑。
人总是怕死的。
他抓起额头上的毛巾就朝越星蘅砸去,赤红着双目,捂着憋闷的胸口低吼。
“那些草药根本就没用。”
“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去死?”
越星蘅茫然的眼眸中映出他憔悴愤怒的面容,他很心疼,可也极度无奈。
“我没有啊,爹爹。
可是....沈管事...沈管事她不是好人啊。”
他去求沈管事,肯定会被她占便宜的,说不得.....
杜夫郎撑着病体,暴躁大吼,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
“管她是不是好人。
你去求一求沈管事又怎样?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公了....
牺牲些皮肉也不打紧....”
“难道你想看着我死吗?”
空气寂静了几息。
“爹爹....”越星蘅错愕的看着自家爹爹,他.....竟然让自己用身体给他换药。
杜夫郎冷的哆嗦,即便已经春末,可他还是觉得格外冷。
这矿场四面环山,风一吹,骨子里都冷透了。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杜夫郎连忙缓和态度,恳求般的对他开口道。
“蘅儿,你自幼聪慧,你去求她不代表你要付出些什么。
你就哄着她,先让她帮爹爹的病治好再说,行吗?”
几服药而已,大不了就是被占点小便宜,只要,只要不破坏守宫砂,应该没问题的。
他儿子这般聪慧。
越星蘅抿着嘴角,看着自己因为干活而变得皲裂的双手,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他自然不会看着爹爹去死。
可让他讨好沈管事.....
“蘅儿,就当爹爹求你了。”
“就这一次,就一次,等爹爹好了以后,爹爹才能护着你啊。”杜夫郎拉起他的手,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恳求。
前半生,杜夫郎养尊处优,路都不用自己走,可从霄云国被带到翰云国后,他坚韧的心智已经被磨损得差不多了。
这一路,他遭受了多少白眼,蒙受了多少委屈。
还有那些押解他们的将士,趁机揩油的不在少数,很多时候,他也只能隐忍。
“....爹爹。”越星蘅心乱如麻,犹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