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又开始下起雪,孙褚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动了动身子,站起身来,有些歉意的朝许晏知说:“许大人守了一夜,下官去给大人弄些吃的。”
许晏知闻言视线从火堆中移开,这才发觉天已见亮了,她没拒绝,淡淡一笑:“多谢孙大人了。”
“许大人喝粥吗?”
许晏知稍稍愣神,摇头,“不必麻烦了,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冯林坐下来,用树枝拨弄着火堆,又把手凑近去取暖,叹了一声,道:“百姓守了郑大人一夜,下官刚叫散,让他们回去休息。”
“嗯......”她又说:“郑县丞的丧事......”
冯林摇摇头,语气低沉:“郑大人在世时就不注重这些,他只说若有天他真死了,不必办丧事,直接一把火烧了,烧下的灰撒到山头上去,他也好在底下看着旗安县。”
许晏知不知该说些什么,孙褚拿着几个白面馒头,和几张饼子走过来。孙褚把东西分发给他们,又对许晏知说:“许大人,下官——”
许晏知清楚他要说什么,只是朝他摇摇头,默默接过馒头和一张饼。
她将饼一分为二,递给张戬,“你昨日辛苦了,也没吃什么东西,你多吃点。”
张戬下意识要拒绝,对上许晏知的眸子愣了一瞬,没多说什么,接过来。
“大人。”
许宴知闻言抬头,是付白。
“你怎的来了?延州那边怎么样?”
付白将水壶递给她,说:“延州的情况不错,属下想着旗安县的情况更糟些,就赶过来了,大人放心,延州有刺史他们在呢。”
“路上可有受伤?”许晏知见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也是赶了夜路来的,问道。
付白摇摇头,回一声:“不曾,只是风雪有些大,路有些难行,好在有熟悉路的弟兄带着。”
付白等她吃完最后一口,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说:“大人,京城来的信。”
晏知亲启——
许晏知眼皮一跳,以为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儿,赶紧拆开来看。
三页纸,竟有十人字迹。
许晏知:“......谁教他们这么写信的。”
第一页纸上就有许昌茗,阿桃,姜祀和宁肆的笔迹,每人都只写了一句话。许昌茗问她可有受伤;阿桃问她身体如何;姜祀和宁肆都是问她安不安全。
第二页纸上是沈家兄妹和薛城的笔迹。
第三页纸上是李忠明,谢辞和黎仲舒的笔迹。
每人都是寥寥数语凑满一页纸。
许晏知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三页纸,还是将它折好放起来。付白问她要不要回信,她摇摇头,顿了顿,又点点头。
孙褚便开口道:“许大人,下官这里有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