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知又道:“太后娘娘,臣也知娘娘是心系圣上,心系国事,可子嗣一事逼不得,逼得紧了反倒起了弊端,秀女不可不选,但不是此时必选,圣上正值壮年,倒不如由他先好好处理政事,秀女推迟些再选也不迟啊。”
许晏知语气轻缓,一番话说得发自肺腑软着太后架势。
靳玄礼也趁势道:“母后,儿臣知道你是为了儿臣考虑,可如今朝局不稳,倒不如容儿臣好好将心思放在朝堂,秀女一事推迟些,待儿臣处理好前朝事才能有心思进后宫啊。”
太后几乎要冷笑出声了,靳玄礼的态度转换的太快,在许晏知未到时还与她强硬争辩,吵得不可开交,御书房内个个人心惶惶,许晏知来后,他二人一唱一和软硬兼施,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太后身边的嬷嬷瞧清了此刻局势,便扶着太后开口道:“娘娘,该用药了。”
靳玄礼立马道:“既然母后身子不适,嬷嬷就快扶着母后回宫好好歇着,此事等母后身子好些了再提。”
太后还想再说什么,手被嬷嬷轻轻捏了捏,终是没言语,任由嬷嬷扶着出了御书房。
待太后出了御书房,许晏知与靳玄礼齐齐松了口气。
许晏知接过李公公送来的茶,轻抿一口,道:“我来之前,你与太后吵过了吧。”
御书房内碎裂的茶盏和瓷器还未被清扫,许晏知用脚踢了踢,“太后性子倔强,你又何必与她硬碰硬,到头来落得个不尊太后的不孝之名。”
“朕不气她拿选秀一事来相逼,只是她又何必非要提及玄煜来激朕,她老人家话里话外都是说朕害了玄煜,朕就该为玄煜赔命。”
靳玄礼将茶盏放下,继续道:“朕心里明白,她哪里是来逼朕选秀女的,分明是有了逼朕的由头就故意来跟朕提玄煜,想让朕时时陷进亏欠之中,好让朕对她百依百顺。”
“倘若朕真害了玄煜,太后此番朕倒也受了,可朕凭什么要背此莫须有的罪?”
“朕念及早年她对朕的养育之恩,就算她事事都偏心玄煜,放任朕在这深宫中受尽欺负,朕还是不忍同她计较。可后来你也知朕查到了朕生母之死,朕是万万不能再忍下去了。”
许晏知静静听着,良久才重新开口道:“圣上,这么多年了,莫要再痴念那点根本不存在的母子之情了,太后害你生母,将你继到名下让你担了太子之名却不给你太子之权,后来有了沣阳王,她对你更是全然不顾死活,沣阳王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不会对你好的。”
“圣上,放过你自己吧。”
“圣上之母,早就没了。”许晏知说的直白,似利刃一般直戳人心口,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太后不是你的母亲,莫要再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