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邕:“万重先生你找到了?”
“找到了。”
靳玄邕长眸一眯,恰光透轻纱映于他身,光影在他面上明灭交融,似庙中神像被光照映一般宣凝威严,他眉宇间是常年杀伐征战的冷峻戾气,眼眸被光映成琥珀色平添几分寒凉,英鼻薄唇,像一把随时能杀人于无形的利剑。
许宴知垂眸淡笑,端杯闻香,“其实万重先生合该写一写王爷的。”她接着道:“王爷俊朗又神勇无双,若要写成戏文恐怕要比我那一出精彩。”
靳玄邕勾唇,“本王让你来不是为了调侃你也不是为了被你调侃。”
许宴知一挑眉,“那王爷不妨直言。”
“本王要找万重先生写一出戏。”
她指尖敲敲膝盖,“王爷这是唱的哪出?”
“你前脚与尤方祺、莫原和计容昇相见,后脚就在朝堂弹劾官员营私,你这是要对杨禄出手了?”
许宴知落眼棋面,从一旁棋钵执棋指尖,落棋于繁杂棋面,仅一子便将白棋局势扭转,大有厚积薄发之势。她抬眸朝靳玄邕扬唇一笑,“王爷这是要同我联手。”
靳玄邕端起棋钵执棋落子,“本王还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本王预料你扳不倒杨禄,杨禄不是寻常虾兵蟹将,柯简之视他为臂膀心腹,恐怕有许多事都是由杨禄来做,故杨禄一旦事发柯简之必会保他。”
“纵然你能牵制但不能完全将他置于死地,与本王联手,你的胜算更大。”
许宴知:“那王爷想做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杨禄能找万重先生写你的戏文,那本王自是也能找万重先生写他的戏文。”
“杨禄的戏文?”
他道:“本王并非常胜之将,本王曾在青门关惨败,那时是同前朝余孽之战,那一次败本王失去了许多重要之人,本王也受了重伤。”
许宴知指尖一顿,青门关一战她也曾听闻过,彼时她还在云清学宫,消息仅是从下山归来的顾月笙口中得知。
她虽听闻但知之甚少,且这一战虽败但很快在后一战中靳玄邕逆转局面一举歼灭逆党,胜盖过了败,没人将青门关的失败放在心上。
“你可知本王为何会败?”
许宴知摇头,并未妄加议论。
“朝中运来的粮草多为劣质,可行军打仗总不能饿着肚子,再劣质也只能将就吃下,之后军中人人腹痛染病将军力托弱,不单是粮草,还有兵刃。”
“兵刃一击便断,如何能抵挡敌人利刃?”
“恰逆党夜袭,军中一夜死伤无数。”
“你可曾见过遍野的尸首?血流成河从来不是夸张,前一刻还在同你说笑的兄弟下一刻就吐血倒下,满天血腥令人作呕可你不能吐,那是你视为珍视之人的热血。”
“初阳升起本该寓意光明,可随着它升起照亮的是遍野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