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卷着凉风钻人衣袖,方才的晴日转瞬被浓云笼罩,街上商贩撑起伞拉开油布遮雨,少女原有的好兴致也被这雨搅扰,止步在屋檐下躲雨。
小丫头跟在身边止不住抱怨,“早知道今儿出门看看黄历的,喜欢的胭脂没买到不说还下了雨。”
少女浅黛水湾眉头轻蹙,“云婼,别说了。”
云婼努努嘴,低低道:“知道了小姐。”
雨势未见小,寒意袭来让少女不禁瑟缩,她微微垂首露小巧鼻尖,樱唇未点红脂透出淡淡水色,许是因雨烦扰她秀眉微聚,眼眸低垂如雨后清池,清亮却隐隐含忧。秋雨淅淅沥沥,少女桃夭裙摆呈花瓣般自然垂落,衬得人如雨落荷花一般秀美忧愁,远看如画赋有诗韵之意。
少女身后不远有两俊俏儿郎同在避雨。
稍稍高一些的将胳膊搭在身边人的肩上,被搭肩之人抱着手勾唇轻笑,眉眼透出几分松适来。
“诶,我就说你晦气吧,一跟你出来就碰上下雨。”
许宴知冷笑,“我求你来的?”
谢辞一撇嘴,“我这是为了公务,谁说是跟着你来的?”
许宴知轻哼,当即错开身。
谢辞搭肩的手一下没了支撑,他连忙迈了一步维持平衡。
他又上前一步搭在许宴知肩上,“我说你怎么还开不得玩笑了?”
他嗓音压低,“洪辰溪来信没有?”
“没有。”
“啧,这滁州最近也没什么消息,我估计李郜也是在观望朝廷的情况,朝廷这边总觉着不太在意滁州的事。”
许宴知轻讽:“不过蚍蜉撼树罢了。”
谢辞又说:“对了,我昨儿本差人去搜查玉春楼的,可那玉春楼的春娘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回来了,说是玉春楼不涉及刑案,大理寺无权搜查,让他们拿出罪名和搜查令。”
许宴知一拐他胸膛,“搜查令你都不给就让人去?你疯了?”
谢辞一摸鼻尖,“搜查令给是给了,至于罪名......没定,万一那人没在玉春楼,这罪名不就莫须有了吗?”
“不是,谢辞,你一向聪明,怎么在这等小事上栽跟头?你们大理寺从前不带搜查令的事儿都干过,带了搜查令反而被人堵回来?玉春楼说到底是商户,随意搬出商会的名义即可,再不济说官检商也成。“
谢辞一耸肩,“昨儿去的那兄弟一向老实,哪有你脑子这么灵光,被人家拿话一堵就没转过弯来,下回我换个机灵点的人去。”
许宴知摇头,“不必了,春娘托人给我送了信约我相见。”
“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儿找你炫耀完一回府就送来了。”
“成吧,那大理寺不管了啊。”
“嗯。”
谢辞瞥一眼雨势,“许宴知,咱蹴鞠去吧。”
许宴知随口回应,“雨还没停。”
谢辞一本正经道:“我说的就是现在。”
他伸手一指外头,“就是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