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顿,纷纷转身仰首。
许宴知一只手搭在楼梯口的木扶手上,楼上的烛火将楼梯附近照得很亮,在她身上渡了一层光,光是暖色,映在身上却觉是冷的,像一尊冷白的玉像。
她面带笑,懒散的半倚在扶手上,略长的眼尾轻挑,烛光在她面上覆下阴影,眸中笑意被清寒驱散,渐浮阴沉,口中仍是笑腔,慢慢吐出两个字。
“过来。”
带笑的简单二字,带着极大的压迫。
方柏瞥见杨彦腿肚子在打颤,正欲开口帮杨彦解围,一抬眼对上她冷沉目光不由一滞,话到嘴边也被堵的说不出来。
许宴知似是没了耐心,眉头微蹙。
“啧。”
杨彦心头一颤,硬着头皮在楼梯上逆行而上,剩下的人一齐看向方柏,方柏犹豫片刻,一咬牙道:“我们先走。”
陶关常梗着脖子,红着脸气势不大的说一声,“那我们在外头等大人。”
许宴知闻言轻嗤,不在意陶关常挽尊的挣扎。
方柏拉着陶关常的胳膊往楼下走,其余人也转过身跟着下楼梯。
楼梯本不多,杨彦只觉无比漫长。
他忍着身子发抖走上去,隔了两节台阶停下,不由自主扶上楼梯围栏,他没敢抬头,紧盯着台阶,“大人有何吩咐?”
许宴知垂眸睨着,“方柏救不了你。”
杨彦眉心直跳,“大人……”
“你一个县令,死便死了,没什么价值。”
“你真以为方柏会保你吗?”
许宴知指尖在扶手上轻点,发出“咚咚咚”的不大声响,这声响像是敲击在杨彦心口,激得他心口猛跳。
紧接着许宴知动作一滞,从杨彦身侧迈下台阶,拍手拍了拍他肩膀,轻飘飘一句:“好好想想。”
许宴知走下楼梯,又蓦地回头瞧他愣在原地,玩笑似的开口:“怕什么?本官能对你做什么?”
她走出去,众人都围在外头等着。
她什么也没说,径自上了马车。
马车驶动,谢辞一下睁开眼盯着许宴知,“去干什么了?”
许宴知推一把谢辞,让他往旁边挪了挪,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你来爨州这么久事事开展不了,不是你没能力,是他们太团结。”
“所有人围在一起对付你,你自是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