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浑身发麻僵滞在原地,面色一寸寸发白,心口生疼逼得她出了一身冷汗,脑中飞快闪过最近收到的谢辞书信。
信上说他很快就回京了,他还给沈玉寒买了好多胭脂首饰,给李忠明夫妇准备了不少孩子的玩具,给黎家的那俩孩子买了零嘴,给她带了什么?
她想不起来了。
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许宴知一下转身往外走,到门边时脚下踉跄被李公公扶住,耳边有人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清,她要回去。
回去看信,看看谢辞说给她带了什么。
看看信上有没有诸如假死的细节被她忽略。
靳玄礼拉住她,“渡危,你冷静些。”
许宴知抬眸反问:“我不冷静吗?”
“我并没有大吵大闹,厉声质问不是吗?”
“我只是想回去。”
“渡危——”
“放开。”
她拂开靳玄礼的手,嗓音微颤,“你让我回去看看,好好看看。”
“渡危,谢辞死了,尸首不日就抵京。”
“凭什么?”许宴知死死拽着靳玄礼的衣领,眼眶红得吓人,“他谢辞凭什么死?”
李公公被吓得愣住,一时不敢上手将二人分开。
靳玄礼紧蹙着眉,口吻沉下来,“朕没必要骗你,他在回京途中遭人埋伏,一时不敌被划开了喉咙,血都流尽了,你听见没有?他死了!你清醒一点,他死了!”
许宴知猛的推开他,跌跌撞撞往外走,推开为她撑伞的小太监,淋着雨走出去。
雨不怜惜,大颗大颗往她身上砸,不过片刻便浑身湿透,她独自一人走在出宫的官道上,雨水刺痛了眼睛。
李公公举着伞追出去,却不敢上前为她撑伞。
远远瞧着官道上一抹幕山紫的身影渐渐消散,孤寂又悲凉。
许宴知走出宫门,宁肆见她浑身湿透还吓了一跳,连忙举着伞过去。
她立在宫门口,缓缓回首看向朱红的大门,脚下一软摔下去,她死死盯着门上朱红,只道刺眼。
喉咙被划开,血都流尽了。
血……都流尽了。
那他得多疼。
宁肆连忙将她扶起,惊呼一声:“少爷,你流血了。”
许宴知抬起手,呆滞望着手皮被擦破,露出一块血淋淋的红肉,她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走上马车,冷冷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