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她依旧平和,“若我一直避而不对,像这样的污蔑手段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上次是黎仲舒,这次是你,那下一次呢?”
“还要让多少人因为我受到无妄之灾?”
李忠明嘟囔一句:“又没人怪你。”
“仲和,这不是会不会有人怪我的事,”她直直望向李忠明,道:“你知道方才我去做什么了吗?”
“做什么?张戬说你忙公务。”
她轻摇摇头,“不算公务。”
“去杀人了。”
李忠明一默,良久没开口,只是静静望着她。
她继续道:“那几个人虽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光依品行不端不足以要他们性命,但我杀了他们。”
“我知道他们的来历,也知道他们闹事的目的,我可以有别的方法对付他们,但我没有。”
一道微不可闻的轻叹,“在我的谋划中他们必须死。”
“仲和,在性命和谋划中我做出了选择,所以我只能继续走下去,躲是没用的。”
李忠明不问其他,只是说:“你这是在把自己往泥潭里拖。”
许宴知不置可否,“所以你的案子由我来接,也只能由我来接。”
“你这样总让我觉得你又会把自己弄进牢里去。”
许宴知一抿唇笑了,轻呷一口茶水慢慢开口:“这未免有些太狼狈了不是吗?”
“我不打算再这样狼狈一回了。”
李忠明哼一声,“把自己陷进泥潭的处境不也是一种狼狈?”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陷入泥潭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被人拖进泥潭,而我是第二种,”她唇角微扬,眸底沉静如渊,似笑非笑,“我是自己走进去的。”
“这就有很大区别,我才是局面的掌控者,享有主动权。”
李忠明面色微变,“污泥沾身,谁都保证不了后果。”
许宴知抬手搭在他肩上,平静且坚定:“我没有家室,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你们和我不同。”
李忠明泛起苦涩,“难怪,难怪你总是不把成家的事放在心上。”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许宴知唇角极淡轻扯,“那些死了的人会成为他们弹劾我的借口,届时我接了你的案子又给了他们设计我的机会。”
“我成了过河的泥菩萨,能否保住都御史的位置都尚不可知又如何能兼顾朝乾堂呢?”
李忠明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要趁机与朝乾堂划清界限?”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