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照顾自己,最多两个月,我一定回来,等我。”
“好。”
柳未曦尽力保持微笑,不让他担心,只是心中的苦涩快要将她吞噬。
冷阳也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开。
“夫君……。”
柳未曦见他出门走到门前石阶下,顿时难过不已,便几步跑到门口喊道。
许久未听她这般唤自己,冷阳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嘴角扬起,扭头望向身后的女子。
“等我回来。”
留下四个字,冷阳转身离开,再未回头,独留柳未曦在身后凝望。
看着冷阳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柳未曦再也支撑不住,扶着门框摇摇欲坠,幸好周颐从她身后将她扶住,她才没有摔倒。
“这一面,怕是最后一面了,今生就别再见了。”
柳未曦眼眸空洞的看向冷阳消失的方向,呢喃道。
最后那声“夫君”,是她今生最后一次那样叫他了,从此山高水阔,一别两宽,不复相见。
“阿冷,对不起,为了她,也为了你,我必须将她带走,离开,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继续待在这里,她只能是死路一条。”
周颐目光望向远方,带着淡淡的哀愁,在心中默念。
突然微风乍起,刚抽出嫩芽的枝条随风摇曳,看似柔弱,但却是新生。
“老树新枝,枯木逢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颐收回目光,低头看向眼前之人,唇角微微上扬,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
寒冬已过,便是春日,北齐也不例外,只是西戎比北齐要向北,虽然一路冰雪消融,但也难抵寒气。
“此情此景,朕倒是想起你我一起征战沙场的日子,好不惬意!”
冷阳坐在车马中,拨开帘子朝窗外望去,并对一旁的步华感叹道。
步华亦跟着冷阳的目光望去,只见草枯木寒,了无生机,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到军中的日子。
步家有规定,但凡族中成年男子皆要去军中历练,而自己作为家中长子,更是被父亲早早的送去军营。
那年他十五岁。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哪里知道战场残酷。
到军营的第一个月,便遇到了西戎来犯,作为将军家的儿子怎可退缩,父亲让他身先士卒。
可他哪里杀过人,一到两军交战处,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就连平时学的武艺也仿佛被困住,使不出半分。
就在敌人的刀刃距离他不到一寸的地方,突然自己被人拽起拖走,但就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热腾腾的鲜血就溅满整张脸,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后来他便分不清自己身上是血还是敌人的碎肉,只能听到身旁之人冲自己喊道:“若不想死,就拿起拿的剑,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