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她的眼中含笑,语气里也有些怀念。
“以前过年的时候京城可热闹了,不说宫宴会有多么奢华,便是民间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仪式庆祝。特别是上元节的灯会,一整夜的灯火通明。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匠人们做不到的各式花灯,还有宫里赐下来的宫灯都堪称巧夺天工。唉,那都是好多年之前的景象了。”
“真的呀娘?你小时候真的过年那么热闹吗?你给我们说说呗?”
孩子们被勾起了极大的兴趣,就连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全家就只有儿媳妇这么一个真正见过世面的。
“我还记得我八岁那年……”
屋里是江家老老少少热热闹闹的吃着团圆饭,屋外的清风陪伴着寒夜,在这处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万家灯火中,看见一个孤家寡人的家伙,正坐在院子里形单影只的拎酒独酌。
秦振宁一手拎着温热的酒壶,潇潇洒洒的靠坐在院子里的长廊上,听风赏雪看夜景。
“你说咱闺女怎么就长这么好呢?哪哪儿长的都好。配李老四那傻犊子,是不是有点一朵鲜花插那啥上了?我心里不得劲……”
手里攥着玉佩嘴里嘟嘟囔囔,大概是有些喝醉了吧,他的语气里能听出有点委屈。
“其实我挺嫉妒江怀良的,你都不知道咱闺女是有多孝顺。老江大军开拔之前,还专门跑我面前炫耀来着,说闺女给他做了双鞋。
你都不知道他穿那双鞋有多丑!
我觉得那鞋要是穿在我脚上,指定能俊美无双风靡天下!嗯,毕竟我长的这么好,能把江怀良那糙不拉几的家伙给比到沟里去!
媳妇儿,你说是不是?”
他低头抚了抚手中的玉佩,天空中落下了一滴水珠砸在玉佩上,沁的人心中发凉。
“我真讨厌你,许若瑾。”
使劲儿将眼底的湿意眨下去,他依靠胳膊的力量扶着柱子站起来,脚下不稳摇摇晃晃的往他们夫妇的院子里走。
“我欲醉眠卿且去,
今晚有意入梦来。”
语音之中,隐带悲伤。
留在京城之中的人,不管是热闹或者伤怀,都跟远在征途的人没有什么关联。他们只是一群不知疲倦,拼命赶路的牛马罢了。
“谁说的?”
江怀良大眼珠子一瞪,把正在胡乱抱怨的他那毛脚女婿,给吓得小身板子一哆嗦。
“爹,我就是随便嘟噜嘟噜,你这么大声干啥呀?”
李呈修蹲在火堆旁边,一脸苦逼的捧着个缺了口子的破碗。吸溜一下鼻子,再吸溜一口热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