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医师站了起来,他开始走路了,一高一低的两条腿,一瘸一拐地走着,谢姝云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另外一条腿上绑着绷带。
啊,这是骨折?
谢姝云第一次驾驶马车,她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细长鞭子,动作僵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做。
开过车,不代表会驾驶马车。
一个死物一个活物,根本上是不一样的。
最后,她掀开门帘,对着老医师道:“师父,我不会。”
马车内已经燃起了一盏蜡烛,老医师正在灯火底下看书,朦胧的光晕将人笼罩在内,一切看上去多了层不真实的纱。
听到谢姝云的话,他抬头看向了自家的徒儿,眼中发笑:“既如此,为何要将我赶到马车上来?”
谢姝云张了张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她先将东西全部都放回到马车上的。
大脑灵光一闪,她明白了。
为什么天色晚了,周围如此荒芜,师徒二人还赖在这里,因为会驾驶马车的人受伤了。
谢姝云有些羞愧。
“要不然您教我吧,在旁边看着也行。”
“这儿荒郊野外的,我怕有猛兽夜袭,我们只是医者,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得尽快找户人家借宿才好。”
老医师早有所料,他示意谢姝云将门帘用旁边的绳子绑起,开始教导:“目视前方,握着缰绳的手别那么用力,鞭子从边上挥一下……”
“嘶嘶!”马儿叫唤了一声,开始走动了起来。
谢姝云不敢太快,怕翻车,所以马车移动的速度就和自行车的平均速度一样,慢悠悠的。
或许也是幸运,在太阳彻底落下,天黑了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一户人家借宿。
两个穷光蛋没钱付住宿费,所以谢姝云提出主动为这户人家看病,或者留下些治疗头疼脑热的药片。
都是她亲手做的,古代无菌环境实在是有点勉强,但绝对卫生,药性稳定不会有误的。
夜晚很黑,远离了城市,唯一的光源就是天上的月亮。
谢姝云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这一次她可以自由活动,不受控制了呢?
第二天,他们两个重新上路。
告别了这家农户,一路沿着官道而去。
照旧是谢姝云在驾驶马车,老医师在翻着医书,不知道是从哪儿找到的医书,还在旁边记笔记,谢姝云感觉上面的内容有点熟悉。
这一次的入梦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两眼一睁就是赶路。
从最初的生疏谨慎,谢姝云现在已经完全能驾驶马车了。
观察了好几日之后,在一处树荫下歇脚,谢姝云捧着一碗水喝了几口,将注意力转移到老医师身上,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师父,你在写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