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关在洲所料,傅启沅确实比他们先到家。
傅自妍到时,傅启沅正立于庭前,长身玉立,宛若青松,一身气势是难得的冷肃。至少,傅自妍从前面对的爸爸,待她始终是温和纵容的。
傅自妍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做足深呼吸才开口,嗓音里带着十足的心虚与讨好,“爸爸早安啊。”
傅启沅面无表情,沉声道,“媞媞玩够了?那我们就去书房聊聊。”
傅自妍:其实她也可以没玩够啊...
但对上爸爸那张板着的脸,傅自妍不敢插科打诨说玩笑话,就怕罪加一等。
关在洲和谭伍等人非常有眼色,傅启沅开口之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本该在主楼忙碌的佣人,都被谭伍提前清走,阔大的主楼只剩傅自妍和爸爸两人。
傅自妍更害怕了...
看着媞媞紧张地皱巴成一团的小脸,傅启沅心里颇为满意。
小小年纪学人家“离家出走”,还不及时电话报平安,不吓吓这丫头,她可不会把这些当回事。
傅启沅的环境烘托大法实在用得太好了,傅自妍跟着爸爸往书房的全程,乖巧得不可思议,心里已经在为自己的双腿默哀了,也不知道这次要面壁多久。
然后,她就见到了书架上极其显眼的木制戒尺。
傅自妍一整个惊讶住了。
她温润有君子风的爸爸,竟然要用这么俗气的方式惩罚她吗?人设崩塌了!
傅启沅没想过,直到此时媞媞仍旧有恃无恐,还有心思关注他的“人设”问题。
他只径自落座,翻起桌上的文件,故意不看女儿震惊的小表情,只淡淡地留下一句,“去你熟悉的小角落站着吧。”
傅自妍沮丧的垂头,满脸可怜兮兮的看向她爸,期待法外开恩。
傅启沅视若无睹,他确实舍不得打孩子,却不会舍不得罚站。
罚站的时光总是格外漫长,尤其是但凡傅自妍动一动,背后来自爸爸清凌凌的目光就会扫射过来。
不能动不能说话,简直就是个酷刑。
不知是一小时还是两小时,傅自妍都站得腰酸背痛了,傅启沅总算开口,“过来吧,说说,反思出什么了?”
傅自妍松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我错了!不该私自离家出走,不该临时修改行程却不告知您,让爸爸担心。”
傅启沅神色淡淡,没置评女儿的反思结果,只道,“论语·里仁篇。”
傅自妍神色一振,迅速在脑子里回忆,顿了顿脱口而出,“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傅启沅颔首,不见喜怒,嗓音平静至极,“媞媞学的挺不错,你离家二十天,那就抄二十次吧,从今天开始,每晚睡前交一份给我,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准你出门玩。”
罚抄练大字,傅自妍早有预料,这是她爸爸最常见的惩罚方式,她也算是熟练工了。但是不许出门玩还真的是第一次,说白了就是禁足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