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鹤川嘲讽笑道:“拂晓宗的人过来了,反应可真是慢。”
金芜回首看去,漫天火光将他轮廓映照得越发清秀。
雅致如山水般的眉眼微微蹙起,金芜轻声自言自语:“我还是有些怕人。”
语毕,金芜解下剑柄上绸缎,慢吞吞的绑住眼睛。
顿时,眼前无数张面孔消失不见。
只能听到一道尚且算得上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质问:
“岑鹤川?金芜?
是你们烧了拂晓楼?你们是疯了吗?”
开口的是尚明堂,尚明庭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前几天与岑鹤川签了不平等合同那位。
尚明堂身后站着数不胜数的护卫、术者,他怒气冲冲的质问岑鹤川,丝毫情面都没留。
这些天,尚明堂一直都没大把岑鹤川放在眼里。
岑家有钱又如何,这次岑鹤川不还只是带了金芜这么一个废物到访拂晓宗。
众所周知,岑鹤川擅长做生意,可却不擅术法武道。
尚明堂一直觉得,只要岑鹤川还在拂晓宗,那么他就可以轻松拿捏岑鹤川。
至于一直跟在岑鹤川身边的金芜,尚明堂还真是没有看在眼里。
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尚明堂语气狠戾:
“把岑鹤川抓起来,留条命就成,断手断脚也无所谓。”
闻言,岑鹤川讥诮的笑了笑,随即他伸手拽住金芜的小指,轻轻的摇了摇。
岑鹤川懒洋洋问金芜道:
“阿芜,你说过的,你会保护我……”
金芜耳尖一红,他垂首闷声道:“嗯,你站在我身后就好,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尚明堂站在对面不屑狞笑:
“金芜?别开玩笑了,半点灵力都没有,你想保护哪个?”
他这话音刚落,金芜已然挥剑。
他眼睛上绸缎飘起的弧度很缓慢,下颌的棱角堪称温柔。
然而挥出的那剑却带着斩天灭地的气势,剑意浩然,剑势却诡谲杀伐。
好似古战场中黑衣红眸的厉鬼,狰狞着向前撕咬。
可明明拿剑的那双手那么秀气。
金芜嘴唇微抿,杀伐果决,第一剑直斩尚明堂双腿,血液飞溅好高,溅到金芜苍白下颌。
尚明堂惨叫一声,他身后据称拂晓宗名列前三的老七回神,老七赶紧去拦金芜。
尚明堂嘶哑道:“老七,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可是金芜仅仅一剑,就斩断老七喉咙。
小山般壮汉轰然倒地。
金芜杀人,一剑只一人,一剑便要命。
那晚,拂晓宗的月亮是红的。
许多人提及那晚,仍旧瑟瑟发抖。
金芜宛如地下爬出的修罗,挥剑索命。
瘦弱的身子,没有感情的挥剑,血液四溅,又被金芜的黑衣吞噬。
唯有溅到他脸上的血液,红得妖艳。
最后有人说,金芜站在血海之中,秀致的唇角缓缓扬起。
他身后,那座腐朽糟粕的高楼,于火海之中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