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有自己的亲娘吗?而且你是他爹,你怎么不准备?”
凤鸿飞被她这句话怼得说不出话来。
昙蕊胆子小,连走上前跟昙舒多说一句话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哪敢带头给他搞这些名头呢?而他这个父亲确实一向不在意这些粗枝末节,平日里对昙舒这个私生子也多有疏忽,可今日毕竟是昙舒的大日子,他还是希望别人有的,昙舒也都能有,以免影响他考场上的发挥。
背着手清了清嗓子,凤鸿飞好言道:“你难道不是他长姐吗?别管是什么,只管拿点好彩头的物什,暂且给舒儿戴上吧。”
凤筠这才颇为不耐地在身上翻找起来。
这边段少允和昙舒正在聊天,只见凤筠走上前来。昙舒立刻停住了话头,望向他长姐。
“姐姐,何事?”
凤筠伸出葱白的手指,撩开颈边的衣领,摸索了一下,拽着一根红绳,将一块朱砂扣从脖子上摘了下来,亲手给昙舒戴上了。
昙舒一愣,不可思议地摸着胸口的那块温度犹存、萦绕着不知是什么花朵的幽香的平安扣,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好好考,别给咱们凤家丢人。”凤筠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同时不忘跟段少允眨了眨眼,这才重又转身走到凤鸿飞身边去了。
此时昙舒才回过味来,欣喜地对着凤筠的背影道谢作揖。
段少允看在眼里,真是对他这个好友感到无奈。
他心性未免太过单纯了,竟看不出他长姐根本未将他的考试放在眼里,也并未准备什么吉利物件,刚才只不过是随手找了个不值钱的小饰物充场面,让外人不至于议论他们凤家轻视庶子罢了。
昙舒却欢天喜地的,十分小心地将那朱砂扣收到了衣襟里。
段少允忍不住轻嗤一声,移开了视线。
其实从刚才,他就一直刻意回避凤筠的目光。他知道她总是望着自己,那眼神如有实质,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地兜圈子,让他像被蛇舔了一样不舒服。
他不想看她,连她出现在他的眼角余光里他都觉得膈应。
另一方面,上次凤筠的挑衅轻薄已经狠狠逾越了他的底线,他甚至都不愿再回想那个晚上。他生怕自己再看她一眼,就忍不住冲上去,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活活掐死。
怎么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如此寡廉鲜耻呢?
在对他做了那些事之后,他以为她多少也会觉得无颜再见面,可真到了再见面的时候,她竟一切如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他打招呼,还一直拿眼偷偷瞧他。
她是不知“礼义廉耻”四字如何写吗?
他甚至能感觉出来,自己对凤筠的冷淡已经引起昙舒的怀疑了,可他当真忍不住。以往惹他厌烦的人,一早便被他处置了,偏偏这个人他却拿她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晃悠。
段少允觉得自己都快被她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