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谁把你骗出来打了?”
凤筠心中大喜:“所以说那药果然是王爷送的?”
段少允移开了目光:“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凤筠重新凑上来,将他拥住,毛茸茸的头顶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王爷既说听不懂,那便听不懂吧。太妃娘娘都跟我说了,这药全京城除了她有,便只有你那里有。或许那段时间刚好王爷伤了我,刚好王爷家里又遗失了这么一瓶药,然后这瓶药又刚好辗转到了我的手里……”
她抬眸狡黠咧嘴:“王爷,你对臣女如此关切,为何又偷偷摸摸的,不肯让人知道呢?”
段少允只觉得那团热源又重新将他包裹住了,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被毒素侵袭的经脉都熨帖地舒展开来,就像一个被冰冻住的人靠近了一个热腾腾的暖炉。
他别过头,可余光里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眼睛亮闪闪的。
没错,当初那瓶药确实是他废了番心思交到凤筠手上的,但那也不表示他关切她。
恰恰相反,他讨厌和她扯上任何关系,但他确实误伤了她,害得她背后的伤口再次撕裂。
这种和她掰扯不清的瓜葛让他如鲠在喉,因此他将那瓶药交给手下的人,手下的人又找来一个江湖郎中,让那个郎中将药当在凤家的当铺中。又旁敲侧击地让昙舒得知了此药,顺其自然地交给了恰好脸上有伤的凤筠。
这事过后,他也没再多想,更没想到竟能被她顺着这些草灰蛇线,联想到送药的人是自己。
她向来是个极会顺杆儿爬的人,早知如此,当初他根本就不该管她。
不,不止是那一次,后续遇到她的每一次他都不该管。
他哪次不是看在昙舒的份上,才顺手捞了她一把,可说到底,昙舒从小受了那么多苦,还不是因为他这个长姐。
如果真是为了昙舒着想,他就该顺势而为,由着她喝醉坠马,摔个半死不活,或是任由章时栋将她带走,让她自食其果,声名扫地。
这样才算是真正在帮昙舒吧?
此时回想起来,段少允自己都想不通自己数次插手她的事,究竟是中的什么邪。
眼看着只因为这么一瓶药,眼前的女人就把得意挂在了脸上,段少允感到必须得阻止她的遐想。
“你怎知一定是本王送你的?那药本王曾赏过下人,赏过路边受伤的乞丐,赏过府上受伤的看门犬……”
趴在他怀里的女人直接将他打断:“行行行,药是狗给我的,行了吧?”
“你!”
“哎,王爷怎么又急了?顺着你说也不行,逆着你说也不行,真是难伺候……”
两人又在一起抱了一会,段少允觉得一股热量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四肢百骸,他很快就能活动自如,甚至能一掌将怀里的人拍死了。
然而正在他蠢蠢欲动的时候,怀里的人却突然翻身而起,向他做了个道别的手势。
“王爷,你的毒既已有所好转,我也该走了。你也不必太感动,毕竟我也只是礼尚往来。”说完,凤筠向他眨了眨眼,又趁着夜色翻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