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凤筠又问起昙舒和段少允约的什么时候去城郊的庄子里游玩,他说就是明天,因为他明天不用当值。
明天?时间竟这么紧迫?
凤筠心里一跳,顿时有些头疼。
其实算起来,她去行宫住了几日,又去山里住了一日,可不就到了之前昙舒说的,跟段少允约定同游的日子了吗。
她问了问昙舒他们要去的那座山庄的大致位置,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她当初醉酒骑马,被段少允撞见以后带她去的那个什么怀风山庄。
这个地方离京城不算太远,路线她也还算熟悉。她心里略一盘算,就有了个大致的“偶遇”段少允的法子。
毕竟“偶遇”这种事她做得多了,已然是开水锅里伸胳膊——手熟了。
没办法,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跟着昙舒一起过去。
就凭她上次在行宫趁人之危对段少允做的那点事,他虽说不会当着昙舒的面掐死她,但一起去山庄游山玩水是绝不可能了,那她还怎么找到机会跟他说正事呢?
昙舒离开前,执意要把那瓶祛疤药还给凤筠,给她涂手用,被她赶出去了。
“我这伤是在宫里受的,宫里的娘娘什么好药材没有,难道只赏了我这一瓶吗?快拿走,把你那碍眼的疤涂一涂。”
昙舒这才乖乖应下了。
夜色逐渐深沉,凤筠却没有熄灯睡觉。
她带上妥妥,以及几个得力的帮手,趁着夜色出了门。
第二日,昙舒如约和段少允等人碰头,一同骑马往城外溜达。
除了他二人之外,同行的有段少允的一位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弟,先太皇太后的远亲,名为商倚兰,一位同是当年几位皇子的伴读的旧相识,出身于书香世家,画得一手好画,叫陆睿轩,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僧人,穿得一身灰扑扑的僧袍,看着颇为质朴,法号浑融。
当然,段少允还带着一名暗卫,藏在暗处以防不备。
如今已是立秋时节,天朗气清,已不复之前的暑热。一行人有说有笑,倒是难得的闲适。
闲聊中,又不免说起南部九镇的洪灾之事。
赈灾的银子和粮食下放到灾民手中,竟已所剩无几,于是大量难民北上入京,偶有发生暴动,闹得京城人心惶惶。
幸而朝廷及时拿出银子抚恤灾民,又加强了皇城的巡逻守卫,这几天形势才稳定下来。
说起这银子,却不是国库里拨出来的,因为这几年修建皇陵的缘故,国库所余竟已是杯水车薪。皇上不愿让底下的大臣议论,于是让段少允替他多方游走,想法子搜罗银子。
最后银子终于是搜罗得勉强够了,可这么一通折腾,费力不讨好,让段少允受了不少人的记恨。
作为段少允的表弟,商倚兰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五哥,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心里烦闷,可你好歹要避几日风头,等筹银的风波过去了再出来闲逛。别人我不清楚,可听我爹说,户部的那个谁可是对你颇有微词……”他本想说“恨你入骨”,但话毕竟不好说得太直白,只好改了个缓和的说法。
段少允呵了一声:“怎么,你怕他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