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烦得五脏六腑都着火似的,听了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拿去,丢了!”
听到他冷硬的命令,下人顿时一僵,捧着匣子的手都不知道该不该放下了。
“还愣着做什么?”
“是、是……”
下人连声应下,正要退下,却又被他叫回来了。
“……等等。”他以手支额,似是头痛难耐。
许久,久到下人以为他睡着了,才听他低声道:“放在桌子上吧。”
等到屋里就剩他一人的时候,段少允将那匣子打开,无甚表情地审视其中横陈的那支玉簪。
这是一支洒金碧玉巧雕的竹枝形发簪,工艺精湛,无可挑剔。
只是来的时候不巧:白日里他和这支簪子原定的主人刚刚一刀两断,随后这支簪子就到了。
他本想让人把它丢到随便什么看不到的地方去,哪怕是砸碎了都无所谓,只要别来碍他的眼。
可一想到这簪子毕竟暗含了她的名字,随意丢了怕是不太吉利,于是又反悔了。
段少允忍不住自嘲一笑。
提出各取所需的是他,可做这些毫无意义的多余事的人也是他。
或许是出于对凤筠的……愧疚吧。
明明她之前对他做的事,论起来也够她死一万次了。
可两个人的第一夜,他也属实是被逼到没了理性,半分收敛也无,令她吃了苦头。
不知她给他下的什么蛊,竟令他对情事上了瘾。
又或者,他是对她上了瘾。
他们数次亲密,每次结束后,他体内的怪毒便会瓦解半分,就连浑融都查不出缘由。
浑融揣测,他误服的或许是古书中所载的蛊王,因此才会对他原本所中的毒形成压制。
但是蛊王一说本就只存在于典籍之中,早已无法考证,甚至已成为天方夜谭。
唯一验证的法子,就是去找到凤筠问这药的来处。
他确实问过,但凤筠那时最是忌惮他,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虽说他不齿利用凤筠为自己解毒,但阴差阳错,还多亏了她的那味怪药,他自小所谓的“弱症”一日好过一日,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竟几近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