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独自一人的时候,便不受旁人目光所碍,心绪能自在很多,但走出了一段路后,才发现自己眉头紧拧,竟又是回想起了上次在这树林里,被段少允吓走野兔,又被他羞辱一事。
这下凤筠心更烦了!
她弯弓搭箭,瞄准远处的一棵树,狠狠地往树干上射了一箭。
树上聒噪的鸟儿受了惊吓,尖鸣一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于是她的耳边终于更加清净了一分。
用这个法子,她把附近发出的声响的小动物都欺负了一遍,心里的气这才顺了少许。
但她万万没料到的是,当她射箭将最后一只小鸟吓走时,一支箭羽电光般自旁处飞出,将那只鸟穿胸射落。
鸟儿咚一声砸在地上,死前就连一声哀鸣都未来得及发出。
这种唬人的把戏同上次何其相似,凤筠一把扯下碍事的面纱,心中腾起无名怒火。
又来了!
他们明明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他这又是唱的哪出?
他刚刚不是还装得一副疏远客气的模样,如今又何必往她跟前凑?
他这次是想教训她,挑衅她,还是……
听到身后踏着碎叶走来的脚步声,凤筠利落地重新搭上箭羽,将弓弦拉满,回身直指来人。
“姓段的!我警告你……”
如兜头一桶冰水浇下,她后面的话尽数噎在了喉咙里。
来人虽说姓段,却不是段少允。
缀着宝石的貂皮帽子覆着掺杂着几缕银丝的鬓角,帽檐下眉如双剑,双目狭长明亮,眼角隐约可见浅浅的纹路。
明黄色的衣摆随着沉稳的脚步一步一摇,缓缓走上前来,带来一股龙涎香的气息。
“你要警告朕什么?”皇上垂下手里的弓,面上倒是看不出愠色,“你在气朕……抢走了你的猎物?”
由于过于震惊,凤筠顾不得什么不可直视圣颜的规矩了,足足盯着对方看了半晌,这才想起自己的箭尖还对着他的面门呢。
回过神来,她将弓箭抛在地上,脑子里仿佛有万马奔腾而过的喧嚣——
时也!命也!凤筠啊凤筠,数罪并论,你是一点活路也没给自己留!
杀了她都想不到,他们兄弟俩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