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灼万分,只为了想尽办法见她一面,确保她一切都好。
可她从那时起,便一直刻意回避他的接近。
他暗中发誓,要尽快成长,变得足够强大。但在此之前,他同样不得不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一是他不愿母妃或皇兄再次伤害她,二是他在足够强大前,无法开口许诺她想要的一切。
幸而,让段少允松了口气的是,自梅玲月的小娘去世后,她的嫡母和姐姐们倒是没有更加难为她,反而对她多了几分宽容。
她身上的伤少了许多,姐姐们无论出门做什么,也都乐意带上她,仿佛将她视作了一般无二的亲姐妹。
一次偶然的机会,段少允发现她常常会在流月居练琴,便时常找借口去那里小坐,只为了能见上她一面,确认她并没有遇到什么难处。
后来,梅玲月的琴艺在京城已小有名气,而段少允也养成了定期去听琴的习惯。
多年之间,两人都对彼此间的情愫缄口不言,只以琴声为媒介,一个只为他而奏,另一个也只为她而来。
可在客栈避雨的那日,在凤筠的恶意促使下,这朦胧的隔膜被骤然戳穿了。
他们其中一个,因妒意而仓皇逃离,另一个,则终于鼓起勇气,吐露出了压抑多年的爱慕。
他恳求她,玲月,你再等我两年。
她却说她等不了了,也不愿等。
所以那天他失魂落魄,喝了好多酒。
再后来,又跟凤筠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自此,一切便偏离了他的掌控,变得愈发不可收拾……
而想到凤筠,他便不由得想到今日她难得主动跟他说了几句话,想到她蒙着面纱纵马奔驰,箭无发虚的剪影……
他更是回想起了皇兄看她的眼神。
他们两人贴得那么近,有说有笑的,是在聊些什么?
她不是一谈起入宫为妃,便总是一脸惶然不知所措吗?她不是巴不得摆脱皇兄送她的簪子,还说再也不敢戴了吗?
那今日她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她陪在皇兄身边一整日,皇兄的视线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气得那几位妃嫔都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蠢事?
想到这,段少允的心里就像扎了一团刺,不上不下的,十分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