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月,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上药?将绷带解开,我看看你的伤势。”
少女那双泛着桃粉色的大眼睛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愕然。
他刚刚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她说是凤筠推了她,可他竟全然没有发怒,还说是她没有好好上药的缘故?
这……这怎么可能?
见他还在等着自己拆绷带,梅玲月连忙压下心底的不可置信,将手藏在了袖子里。
“本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过是我没怎么放在心上,还未愈合时便沾了水,所以才迟迟未愈的。”
段少允显然没有被她全然说服:“你专于琴艺,素来爱惜自己的手,怎么这次这么不仔细?”
梅玲月支支吾吾,竟是没想到如何应答。
他的反应和她预计的截然相反,他不仅没有说一句凤筠的不好,反倒怪她自己不仔细养伤。
他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偏袒那个贱人了?
这还是之前那个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允哥哥吗?
两人明明认识近十年了,可此刻的他,在她眼里突然变得非常陌生,令她难以接受。
她非常不甘心,于是又把话题往凤筠身上引。
“允哥哥,我的伤真的不要紧,你别放在心上……只是……”她面露惶然,上前扯住段少允的衣袖,“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开罪了凤姐姐……这些日子我始终有些害怕,怕她……”
“这就是你今日叫我来的原因?”
从进了这个门起,段少允的眉心就没有舒展过。
这已经是最近一个月来,梅玲月第三次叫他过来了。
前面两次他恰好有事,不便过来,于是一直拖到今日。
除开秋围那日两人远远见过一面外,上次同她面对面说话,还是八月十五那天,那是她第一次执意让人去找他。
可她以前明明从不会如此。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需要他帮忙,又不便于直说。
可真正见了面时,又发现她一切都好,并无任何异样。
“玲月,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在怕什么?害怕……她刁难?”
不知为什么,他不愿直接说出凤筠的名字。
少女扯着他衣袖的手并未松开,似是当真有几分胆怯。
段少允不禁心生怜惜,柔声安慰道:“你不用怕。我不知道秋围那日发生了什么,但想来她应该不是有意伤到你的。你若还是不放心,我留一些人手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不,不必了……”梅玲月摇摇头,“允哥哥,我不是为了这件事叫你过来的……”
“那是何事?”
梅玲月见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心里颇有几分不快。
但她开口时,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若是没有事情,就不可以见你了吗?”